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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心里蓦地一沉。

难道卫王要杀自己？

但旋即又苦笑，他怎么会对卫王抱有侥幸心理。

自己屡次刺杀卫王，虽然均以失败告终，但毕竟是动了真刀枪。

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别说卫王，就是自己也是难以释怀。

想到这儿，他就释然了，脊背一挺，看向李重俊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

即使是死，他高力士也要站着死！

“跪下！”阿史那先武双眸一寒，右脚闪电般踹在高力士的两条腿弯处。

双膝一软，高力士直挺挺的跪在李重俊面前。

高力士想要挣扎站起来，一柄寒光闪闪钢刀立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跪好喽！”阿史那先武冷笑道。

高力士不再挣扎，脸上的的怒意也渐渐消失。

李重俊仔细打量着这个房屋，房屋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上还有墨迹未干的信纸。

李重俊缓缓踱至梳妆台前，在小厮绝望的眼神下，捏起来那张信纸。

“原来你还是个双面间谍啊！”李重俊大略扫了一眼信纸的内容，惊讶地看向高力士。

“一边与武三思等密谋造反，一边与临淄王眉来眼去。”

“哼！”高力士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小厮目光涣散，一副濒临垂死的模样。

“把信鸽唤来吧。”李重俊用脚尖踢了踢小厮。

小厮疑惑不解，不知道卫王想要干什么，但很快有人帮他猜到了卫王的企图。

站在他身的那个属下，伸手抓住插在他腿上的箭矢，用力一转，狞笑道：“殿下的话没听懂吗？”

小厮额头冷汗顿时涔涔直流，哆哆嗦嗦道：“我……唤，我唤，饶命！”

李重俊一挥手，那属下立刻停手，抓着小厮的后脖颈一把拎了起来。

咕，咕咕……

小厮忍着剧痛，学鸽子叫了几声。

不多时，夜色中，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

李重俊将信纸卷起，塞进绑在白鸽脚上的信筒里。

“乖乖，一定要送到啊。”李重俊亲昵地拍拍白鸽的头，然后放飞白鸽。

“崤县有什么？”李重俊侧头问小厮。

“小人不知。”小厮脸色煞白，怯懦道。

“真不知？”李重俊微笑又问。

“真……真不知。”小厮额头的冷汗更密了。

李重俊点点头，转身走向高力士。

见卫王不再追问，小厮微微松了口气，只是气刚松完，脖子突然一凉，他蓦然低头一看。

沾着血的横刀已经移开，一道血柱喷涌而出。

他慌忙伸手去捂脖子，只是无论怎么堵，血总是能从指缝间涌出，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他就在高力士悲伤的目光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崤县有什么？”李重俊带着微笑看向高力士。

面对那张无常般的笑脸，高力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很想硬气一回，但小厮临终前那个绝望的眼神，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