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杏林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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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尚心中暗想,这闻道剑张涵远内功精纯沛然,武功招式亦是虚怀若谷之风,实乃道门弟子无误,且言语谦卑有礼,温文尔雅,自是想求见这剑匣,亦或是单纯想得见御剑之术,以慰平生。但这夺心剑汪斌涛招式凌厉,剑走偏锋,隐隐暗藏狠辣杀招,其目的不言可喻。转念间便心有计较道:「小子我本是龙虎山下牧孜县泗水村人,父亲乃落第秀才,体弱多病,三岁时父母早逝,隔壁邻居的如意药材铺董姓掌柜与家父有旧,见我一小孩可怜,便收留在身边。那时我还不记事,也是后来五岁时董伯伯告知我才知晓,五岁起他便让我帮忙药铺一些小活儿,因常接触药材,倒也识得几个字。就在五年前的三月初一,铺内人手不足,掌柜便命我一人独自上山采药,可逢春时节天气渐热,山林里常有大雾,当时我迷路,又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走了多久,误闯一山谷,当时即将入夜,听得夜枭鸣叫,心下恐慌乱奔,突然发现有一山洞,便躲入山洞中过夜。就在隔日醒来欲离开时,哪知无意间踩到地上机关,瞬时间跌入地道,也不知翻滚了多久,等我醒来后就在一密室内,抬头一看便是一具骸骨,当时差点吓破胆,后来静下心来仔细瞧了瞧,发现那副骸骨身着道士衣,盘坐在石台上,双手像是打坐姿势。环顾四周,石台还有一枕头,那石台应是那逝者平日睡觉及打坐的,另外只有一桌一椅及一长年点燃的蜡烛,桌上一破碗外,别无他物。」
张涵远道:「听东方兄弟所言,想来应是天心道长无误,他清心寡欲,淡泊名利,故住居也甚是简陋,据说他老人家晚年正是在这龙虎山中谷内闭关修练。」
汪斌涛接着道:「那东方兄弟你又是如何得到这剑匣呢?」
东方尚对着张涵远道:「是他老人家没错!当时我醒来便在这密室中,到底是从哪进来这密室,是否有路出去都不知,但想那副骸骨及身边物事,应当是平日生活就在此,那总要喝水吃饭,定是有出路可以出去,可任凭我怎么找也毫无所获,就在我放弃,心想可能落得跟这骸骨一样下场时,心生恐惧,便跪在遗体前磕头跪拜。说也奇怪,当我拜到第三下时,突然石头动了,就在遗骸的石床下,像是个机关,出现了一个铁盒子、一本书及一封信;铁盒子我打不开,书本内容有点艰深,我便先读了那封信。」
信上写道:「贫道乃天心道人,毕生奔走江湖,行侠仗义,五十岁时穷极一身精力自创御剑术、翻云掌及机关术。晚年时曾收一关门弟子名沉礼,可惜吾自闭关此山谷中,便潜心修道,且钻研周易之数,甚少点拨于他,故他所学有限,机关术更是略懂皮毛,当我钻研之周易之数小有成就之时,有一日见他仍是刻苦练功,才知这些年他坚持不懈修练御剑术,从不间歇。吾心有不忍,不想他再误了光阴,指点于他练成御剑术同时七剑出鞘,已可匹敌一流高手后,赠他玉剑匣,便让他下山行侠仗义,以免误他光阴。能得见此信之人,必是尊师重道,心存良善之有缘人,方能通过考验打开机关,吾将毕生所学之御剑术、翻云掌、机关术及周易之数留于书中,天心剑匣内有十三柄名剑,修练吾留下之武艺者便是吾徒,望能秉着赤子之心造福武林,行侠仗义。机关内有一铁环,拉动后便能通往后山谷,谷内幽静,四季如常,适合潜心修练,且粮水无缺。待得内功有所成后,依照书中周易之数,找出生门,便可推开石墙离开。」
汪斌涛道:「没错!心剑门之绝学就是御剑术、翻云掌及机关术,但除了专精御剑术外,翻云掌及机关术甚是普通,大概就是这原因了。」
张涵远道:「所以你后来是从生门离开的?」
东方尚道:「前辈果是道家中人,对这周易之数也有研究,发现了异处!当时我到了山谷中一看,果是清幽,便决定依照师父所言练功,闲暇之余便研究这周易之数,越是钻研越觉精奥绝妙,后来从这书中发现,原来生门即死门,死门即生门。心想这应是师父的最后一关测试,假若只专心修练武学,忽略周易之数未研究透彻,届时推开生门,或许便会触动机关洞穴崩蹋,葬身其中;师父老人家用心良苦,这是避免心存歹念之人,修得这绝世武学后危害世人。若非我对这周易之数甚有兴趣,很可能便是这下场。」
张涵远道:「东方兄弟你真是福泽深厚啊!」
汪斌涛接着道:「那东方兄弟你今后将如何打算?」
东方尚道:「我是七天前下山的,先回了泗水村想回报董伯伯我这几年情形,相信他必是担心我失踪这些年,可回到村到却冷清异常,遍地荒凉,村中只余几位老人,打听后才知道二年前村中发了大涝,大涝之后便是疫病,村里的人死伤大半,董伯伯一家人便死于这场疫病中,剩下的村民便都逃难去了,偌大的村庄如今就剩四个行动不便的老翁,甚是凄凉。我想起幼时曾听董伯伯提起,我父母在苏州城内尚有亲戚,便去给董伯伯一家人及父母坟前上香后,现欲赶往苏州城。」
汪斌涛道:「东方兄弟,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相信,但...老哥哥我能否有一请求?」
东方尚道:「有何请求,但说无妨!」
汪斌涛道:「不急!咱门去前面亭子内品酒先,请!」
东方尚向张涵远及汪斌涛做一手势,表示礼让二人先行,他紧跟其后步入亭内。
汪斌涛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拿酒水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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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尚与张涵远在亭子内闲聊着,约莫一盏茶时间,汪斌涛提着一篮子回来道:「每年我与涵远约在此地比试,皆会准备茶酒点心,你尝尝,可合胃口。」
三人吃过点心,喝罢三杯酒后。汪斌涛道:「东方兄弟,老哥哥说的请求是能否让我与涵远看看这天心剑匣?」
东方尚道:「有何不可,请!」说着便将剑匣递了过去。
二人端详许久,但一直无法打开剑匣,汪斌涛便开口道:「东方兄弟,此剑匣该如何开启,能否让我们瞧瞧这百年前的绝世神兵。」
东方尚嘴角微微上扬,心想:「你终究还是开口了。」便道:「前辈如欲见此等绝世神兵,何不...比试比试!」
汪斌涛双手搓着掌心,欢欣雀跃的道:「求之不得。」
东方尚转头向张涵远道:「前辈不想试试绝世神兵吗?」
张涵远道:「当然想,但我们是前辈,与后辈交手就已于礼不合,更何况还是二打一呢!」
东方尚道:「前辈果是谦谦君子。」
说完话,三人便走回刚刚的树下。东方尚与汪斌涛面对面站着约两丈距离,而张涵远就站在汪斌涛旁不到一丈处。
汪斌涛道:「虽然明知这御剑术厉害非常,但我是前辈,东方兄弟,你先来吧!」
东方尚道:「那晚辈我就当仁不让,有僭了!」言语刚毕,只见东方尚左手按在剑匣上,瞬间直立在地的剑匣左右两边像扇子般打开,左右分别置放各六柄剑插在剑鞘内,并未见到第十三柄剑;东方尚左手食中两指合并捏着剑诀,便有两剑同时出鞘,剑尖朝前停滞在空中,眼见捏着剑诀的左手向前一挥,双剑飞速奔向汪斌涛左右两肩,速度之快,生平罕见;这是汪斌涛第一次面对御剑术,心中本毫无应对之法,再见双剑倏忽而至,下意识反应弯腰后仰,持剑右手平平向上大力一挑,挑飞双剑,这才险险闪过这一招。
东方尚剑诀再变,汪斌涛这才刚起身,心下暗暗叹了声好险。就又觉脑后疾风刮来,汪斌涛心下大惊,冷汗直冒,他生平从未遇过如此快,劲道如此强之剑风,只得回过身去,靠着身体回转之力,欲直接架开双剑,但当他转身刚面对来剑时,再度吃惊,因来剑只剩一柄,另一剑竟直直奔袭张涵远后脑而去,仅一剑变有此剑风,想来当今武林已无几人可办到;那边厢张涵远也煞是吃惊,竟没想到东方尚第二招便会分剑攻向他,这时已无暇他顾,立时出剑回身格挡。
铛铛两声,四剑相交,二人手中之剑隐隐发出嗡鸣,震的二人虎口隐隐生疼,俱都惊讶于东方尚之功力如此深厚。尚无暇他想,被架开之双剑刚飞出三尺距离,像是被外力影响般,停在空中,接着以令人无法理解之角度,突然调转剑尖,分别攻向二人右肩。这一惊非同小可,二人本是第一次对阵御剑术,又见到如此稀奇古怪剑法,只能同时向右转身,架开这急袭的一剑。堪堪挡住这一剑,这时二人已成面对东方尚方位,但架开之双剑又以上一招同样方式调转剑尖,换成刺向二人左肩,正当二人欲再以同样招式抵挡双剑时,剑匣内又飞出二剑,直奔二人面门,速度之快,如驰电掣,竟然后发先至,剑风刮的二人脸部隐隐生疼。急情之下,二人都逼出毕生功力抗御剑风,并急使千金坠功夫,避开面门一剑后,再格挡刺向左肩一剑,这一招令二人慌忙至极,狼狈不堪,顿时都没了一流高手之傲气。
二人有点跌跌撞撞险之又险的再接五招后,二人对看一眼,默契已生,二人毕竟江湖经验丰富,如此对阵下去,自知不出一刻便会落败,况且对手似乎仍未出全力。擒贼先擒王,二人同时后腿一蹬,直直奔向东方尚而去,便在尚余一丈处,第五剑突然出鞘,这剑并未攻向二人身体要害,只是从二人中间穿过,刚过二尺远,奇招又出,这剑以旋转方式似轮转,竟使出类似横扫千军招式,转的那是又快又疾,二人对看一眼,默契的肩并肩的并在一起对抗这一剑,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第五剑即将碰到二人手中之剑,竟突然向上飞升,另外四剑也同时向上飞升,排成一排,再一剑接一剑直直飞向二人并肩的肩头,竟欲似要将二人拆开,二人同时一左一右跳开,才刚把手中之剑斜倚在身上护住全身,五剑再以莫名其妙的方式调转剑尖,以圆形排列,分别抵着二人身上要害不到一寸处,其中二剑还分别抵着二人咽喉要害。二人瞬时间只觉万念俱灰,心如槁木,只觉一生练武,刻苦练功,竟不如一孩童。
东方尚突然道:「二位前辈得罪了,因晚辈有要事急需处理,故求速战,得罪之处,万祈海涵!」说毕转身便以奇妙身法向后一跃后转身,右手一挥,五剑飞回剑匣整整齐齐插入鞘中,剑匣阖上,剑匣也有如刚刚之飞剑般飞向东方尚。只听东方尚再道:「后会有期,有缘再见!」说到有缘再见的「见」字时,已不见东方尚身影,只听得后会有期,有缘再见八字久久回响不绝。
张涵远与汪斌涛相视苦笑,张涵远道:「御剑术果然名不虚传,仅用十二招便逼得我俩狼狈不堪,败下阵来!尤其难得是年纪轻轻便能有这一手功夫,将来的武林...精彩可期啊!」
汪斌涛道:「只怕将是他一个人的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