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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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奉阳艰难地撑起身子,目光投向胡同的另一端时,却发现老杨早已逃之夭夭,踪影全无了。他转过身来,只见那两名男子正带着几分玩味地向自己逼近,心中顿时有了明悟,看来老杨并不是孤身一人,自己这是中了他的圈套了。
陈奉阳心底掠过一丝惧意,后悔自己孤身一人前来追截老杨。他凝视着那两张带着戏谑笑容的脸,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你们要干嘛?”
两个男人身躯十分魁梧,从他们健硕的臂膀轮廓就能窥见其中蕴藏的力量,而两人手臂上那狰狞的纹身仿佛在向陈奉阳昭示:他们绝非善类。
忽然,其中一人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陈奉阳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嘲讽道:“小子,你是混哪儿的?走路都不会看道的吗?”
这样的开场白陈奉阳并不陌生,似乎在古惑仔的电影里时常听到。他喉结动了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对方话里的歧义,而是咽了口唾沫,紧咬着牙,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就在刚刚,那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来的同时,身体的肾上腺素也急剧飙升。陈奉阳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乃至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连下巴也止不住地上下哆嗦。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先前还让他难以忍受的剧痛,此刻仿佛被身体自行屏蔽了一般,竟然没有了知觉。
他竭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挣扎着站了起来。然而两条腿仿佛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不由自主地摇摆,使得他此刻的形象极为狼狈。
那拿有匕首的男子瞥见陈奉阳此刻的不堪,哈哈大笑。一边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边戏谑地讥讽道:“小子,毛都没长齐也学人出来混?看你这样子,是不是马上就要尿了呀?”
另一人虽默不作声,但脸上的不屑与嘴角的讥讽都足以暴露他对陈奉阳的蔑视。两人一步步逼近,气势如虹。
陈奉阳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努力适应着这具仿佛脱离了控制的躯体,回头望了一眼胡同的深处。他知道,自己必须逃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下定决心,陈奉阳试着迈出脚步,转身朝巷子的另一端疾驰。起初,他的步伐显得沉重而笨拙,但当他真正放开腿,奔跑起来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能如此轻盈。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他的双腿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受大脑的束缚,而是凭着肌肉本能的记忆,奔跑得比往常还要迅捷。
两个男人目睹陈奉阳的举动,起初只是不屑一顾地笑了笑,然而当他们看到陈奉阳竟然真的奔跑如飞时,两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不约而同地爆了一句粗口:“靠!”随即也迅速迈开腿,紧追不舍地跟了上去。
狭长的胡同宛如一头吞噬光明的怪兽,陈奉阳身处怪兽的腹中,唯一逃生的出路便是前方的胡同口。那仿佛是怪兽尚未闭合的巨口,穿过那狰狞的巨口,依稀还能见到唯一的光。
而陈奉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极速,双腿如同装了马达,机械的重复着奔跑的动作,朝着光的方向。眼看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触碰到那束光。可就在这时,背心处被人猛的踹了一脚,陈奉阳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接跌出了怪兽的巨口,撞上了一位站在光里的人。
“操!”没等陈奉阳反应,就感觉自己被人拎小鸡般提了起来。那人爆了句粗口,脸上写满了愤怒,但当他看清楚陈奉阳背着的书包以及那满身污垢的校服后,表情转为疑惑。他皱了皱眉,似乎在提问,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学生?”
两个男人追出胡同口,看到眼前这一幕,两人分别停下了脚步,一脸警惕的盯着那个提着陈奉阳后脖领的男人。
气氛诡异的宁静,陈奉阳这才有机会看清自己刚刚撞到的那人。他的头发很长,用皮筋束在脑后,额前的两缕刘海轻轻飘落至下颌,五官深邃而立体,眉毛浓密有形。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背心,下身搭配李小龙经典同款运动裤,整个人显得很有气势。陈奉阳看着这人,觉得跟自己相比,他才像是电影里的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