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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猛地惊醒。

冷汗淋漓。

她大口吞着口水，坐起身，环视着自己的卧室。

方才她在和糖鹿说话，随后，世界就被灭世级阴影毁灭了。

她跳下床穿好衣服，走入走廊。

理查德和孙氘都不在家，雷鳞也不在屋顶。她噔噔噔快步下楼，发现糖鹿也不在地下室。

海伦站在大厅中，回头一看——

《鹈鹕与菠萝》中的鹈鹕依然戴着面具。

说明她依然在戏剧中。

海伦走出屋子。

“你在等待鹈鹕吗？”屋门口，戴着彩色面具的小丑说，“白城就要毁灭了，鹈鹕都跑了！……怎么，你不跑吗？”

海伦扫视街道。彩色面具与灰色面具们在街上活动着，灰色面具修补着那些在灭世的毁灭中倒塌的建筑与布景，而彩色面具们在讨论着城东爆发的深渊阴影灾害。

“难道……”海伦思考着，“这场戏重新开始了？”

这是一场永不停止、自动重启的戏？

亦或是不满足某个条件就不会停止的戏？

海伦决定在城中游荡一圈，再去想办法和糖鹿会合，执行糖鹿的计划。

在灰色面具连续几天的努力下，诺克提斯城越来越像白城——如果忽略掉那些仓促用木头架子与帆布制造的戏剧布景的不真实感。

在城中心的钟楼旁，白城大法师塔立了起来。虽然塔里面只有空心的布景，但大法师塔远远看去洁白高耸，气质比起深星之塔也不遑多让。

海伦在城中遇到了这次戏剧的主人公，一位戴着夸张的金色纹路面具的女法师，名叫薇妮。

海伦蹲在屋顶，往下看去。

薇妮穿着半透明深紫色薄纱状的法师袍，性感而暴露。她大大咧咧戴着巫师帽，抱着长法杖，正和其他法师说着什么。

海伦一捂脸。为什么她会是主角啊？这次的主人公这么不正经的吗？

这剧本是变成了老苹果街后巷的那些小酒吧里上演的那种“见不得人的戏剧”的风格了吗？

她拍了拍额头，继续看着这次主人公薇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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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妮·阿尔黛西亚生而喜欢那些热烈、狂放、美好而充满爱的事物。

她喜欢最烈的酒，最幽的诗，最高亢嘹亮的歌与最淋漓酣畅的舞；她喜欢金丝缠边的锦缎，英俊而阳光的少年。

她喜欢一切刺激着她感知觉的事物，绚烂的色彩，缤纷的音调，深馥的香，细腻的触握，以及万物的狂欢。

薇妮也不吝啬于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美好。

她喜欢穿着性感。

她喜欢和姐妹们分享那些“糜烂”的骑士小说。

她喜欢在路上引声放歌，唱着第一帝国的遥远史诗与最近白城街头所流行的抒情民谣。

她喜欢没事放一个烟花法术，给白城的蓝天多上一抹炫彩，虽然经常被警备法师们找上门，警告她不要“干扰航线安全”。

如果只是家缠万贯，她完全可以放纵地喜欢这一切，不会有人来管她。

只要没事给白城的法师们捐“一点”研究经费就行。

可惜，她不只是家缠万贯。

她还有惊人的法师天赋。

于是，周围的人都劝她进法师塔研习，就连白城的那些理事会的贤者们，都纷纷来劝她，甚至要干预她那有些糜烂的私生活，逼她去学习法术。

第一帝国与白城毕竟是被法术控制与驱动的社会。为了应对这些讨厌的人，薇妮不得不进入法师塔，做了一点点研究，发了一点点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