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不必比你期望的更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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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步美、光彦、元太三个小学生叽里咕噜好像在说什么,让柯南好奇地凑过去看他们在讨论什么。
步美见柯南过来,眼睛亮亮地冲他问道:“柯南你知不知道阻门器和可视门铃是什么啊?刚刚那个帅气的大哥哥走之前叫我们提醒洋子姐姐装这两个东西。”
“这两个就是防止被撬门的东西。”
冲野洋子自然是听到了四小只的讨论,吃惊道:“是西村先生叫你们提醒我的吗?”
“他还说洋子小姐一定要把猫眼用东西塞好,免得被有心人从猫眼撬门。独居偶像也要保护好自己。”
“原来那个大哥哥姓西村。”
柯南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西村白这个人了,每一步都出乎意料。敏锐得像机器一样的观察力,独来独往的作风,边缘型的个性,但出乎意料地又比很多人更像是一个有人性的人。
几天后,也不知道是星期几。西村白感觉这个世界的时间有一些混乱,但周围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
这几天西村白一直在跟美和子分享自己的便当。
前天是土豆泥,昨天是酸辣土豆丝,今天是奶香土豆饼,明天是土豆什么?
美和子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和西村白一样吃成土豆脑袋。
“西村那小子手艺还蛮好的......”
“和我以前在高档餐厅吃的感觉很像。”
“可恶,美和子要是被他迷倒了怎么办!我也要学做土豆。”
“我已经被迷倒了。”
“那你去照顾西村男科医院的生意吧。”
今天下雪了。西村白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坐地铁,想一个人感受突然降临的冬天。
他感觉不到冷。比起炽热的夏天,寒冷的冬天更适合他。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冬天诞生的。可他明明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又一次路过回家的广场,大屏幕上正在活力满满唱跳的冲野洋子看上去状态非常好。经历了这种事情还能恢复得这么快,蛮不错的嘛。
西村白围着灰蓝色的围巾,站在电话亭旁边发呆。突然,他遇见了和柯南走在一起的毛利兰。
第一次见毛利兰,西村白觉得她是一个勇敢又有魅力的女生,就算知道歹徒可能就在前面,她还是冲在第一个去找小侦探。从柯南出现的时间和工藤新一在大众面前消失的时间来看,当时的毛利兰还只是第一次见柯南。对一个陌生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第二次见毛利兰,西村白觉得她的美丽染上了忧郁,是因为那位消失的高中生侦探吗?他就在你旁边,你却不知道。努力寻找真相的小侦探也会觉得这种欺骗残忍吗?但西村白却觉得毛利兰的忧郁不只是因为仰慕的人突然悄无声息地消失。
因为人是复杂的生物。
我知道你是复杂的、鲜活的、有趣的。
而不是一个被定义的标签,一个抽象的、无意义的符号。
探索真相不只是侦探的工作,更是我的本能。
但我现在搞不清楚的事情却慢慢变多了。我不理解我自己身上悄然发生的变化,也无法完全读懂你的忧郁。
西村白听见毛利兰的声音,看见她氤氲着悲伤的眼睛。
“洋子小姐好厉害,发生了那种事情竟然能马上站起来。换做我就不行了,我不能像洋子小姐一样那么坚强。只因为新一不知去向,就让我晚上睡不着觉了。”
“我真的差太多了。”
西村白看见了她的眼泪。
因为视力好,西村白无可避免地、清晰地捕捉到眼泪滑落的轨迹。
他没有带伞,没法像偶像剧一样去给她撑伞,只好干巴巴地说出他的心声:“你不必比你期望的更加坚强。”
“因为关心自己在意的人而袒露自己的脆弱,从来都不是一件耻辱的事。”
“能够感受悲伤,是人类进化过程中伟大的成果。”
毛利兰擦干眼泪,不解道:“西村先生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
“想说就说了。大家不是说人生在世,坦诚很重要吗?”
毛利兰以为西村白会讨厌自己,因为他对自己父亲小五郎的评价有些过于直白,连带着自己,也许也会被一起介意。
但现在看来,西村先生好像不是那种人。喜爱文学此刻又有些感伤的她看着白雪皑皑的世界,忍不住问道:“西村先生,你觉得雪像什么?”
西村白顿了半分钟,苦思冥想后认真回答道:
“像头皮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