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铁警生涯 (四)法考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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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四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国家司法考试正式改为国家统一法律职业资格考试,也就是简称司考改成简称法考。我在一个老乡,安徽交通职业学院的副教授,吕老师的指引下,试听了国内一大法考机构,众合法考在合肥培训点大约两个周末的课程。这是免费的,记得我当时听的全是刑法课,是江西财经大学徐光华老师的课,还发了一本薄薄的教材。当然不是面授,而是视频。吕老师和我一起听课,那个班,总共大概有70多个人。说起这个吕老师,其实我在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大名。30多年前,他和我哥,是当时的枣树岭中学(后来改成南分路中学,再后来改成铭传中学)初三班级的同班同学。那时候,我哥每次回家都讲到这个同学的名字,称赞他特别聪明。后来听说他以应届生的身份考上了中专,但再后来具体做什么就无从知晓了。很多很多年后,微信开始流行,我老家的一些同学朋友也纷纷恢复了联系。通过同学的饭局,我第一次见到了吕老师,并且加了微信好友。后来,因为在报纸上搞栏目有点名气,吕老师还邀请我到他们学校礼堂,就女生安全问题做了一个报告。那是我第一次上讲台,开始时略有点紧张,但很快我就适应了。虽然没有做PPT,但我也准备了将近十页纸的打印讲稿。应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看台下的女生们都聚精会神,有时也爆发出笑声,或者热烈鼓掌。事后,吕老师他们学校也支付给我两千元的专家讲课费。
我从2004年拿到法律自考本科,一直到2018年,中间隔了14年,等于一直没再摸过法律的课程。为什么会这样,各种原因复杂,主要是因为生活和认识。经历了种种曲折和坎坷的尝试,我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人必须要有专业,而且必须要专业精通,才有可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有可能摆脱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和不自信感。警察,是我的工作,但说实话,大多数警察工作的专业性并不强。我们很多同事,常年累月做着面上巡控的工作,有的老同志一辈子连像样的几个笔录都没做过。你如果让他们脱离单位,到社会上自谋职业,可能没有任何一项工作适合他们,因为没有专业技能。我也是他们的一份子,这么多年的警察工作,并没有让我学会多少养家糊口的本领,只不过跟随着单位,拿着稳定的工资而已。而且,目前我们铁路警察的收入并不高。04年我刚到乘警队的时候,我们的收入是比铁路站段的职工收入高不少的,当时,很多同学都羡慕我。可是,若干年过去后,在铁路站段的这些同学的收入都远远超过了我。我有种知耻而后勇的深深的危机感。我还认识到,做人,一定要有价值,要成为对别人有用的人。可持续的在铁路公安系统,我对自身的价值感和存在感是越来越低。不是说铁路公安没用,而是我觉得我在铁路公安系统没有什么用。所以,寻找价值,寻找突破,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事情。中间虽然摸索和尝试一些事情都没有成功,但我并没有彻底放弃。2018年初,结合我自身的经验和教训,我本想报名考一个婚姻家庭咨询师。因为我深切的感到,在中国,婚姻家庭方面的问题太严重了。因为缺少科学理论的指导,严重的影响了许多家庭的幸福指数和家庭成员的发展,很多人都吃了大亏,很多家庭也因此解体。我也是这方面的受害者之一。我上网搜寻这方面的培训,发现不仅要考试,也要交好几千元的培训费,而且培训的周期还不短。我脑筋一转,心想,与其考这个,不如去考法考算了。法考的证书不仅更加正规,而且以后与婚姻家庭咨询师也不冲突。而且,孩子当时已经上初二了,我考法考,对他来说,也可能有一个正面的示范引领作用。说干就干,我开始咨询朋友这方面的事情。一个偶然的机会,吕老师告诉我,他也在备考法考,而且,正在参加众合法考的培训班,这个培训班,都是在周末上课。他让我先去免费的听听课再说。
在金寨路格林豪泰酒店六楼的会议室,我听了众合法考合肥培训班将近两个周末的课,但我后来想,这种形式,可能不太适合我。因为我工作的特点,很难做到周末都在休息。通过一番考虑以及在网上进行搜索,我购买了瑞达法考一套精讲的教材,准备还是走我原来自考法律本科的模式,自学。自学不仅机动灵活,适合我工作的特点,还省了好几千元的培训费用。但等到我收到教材,我傻眼了。好几十本书,堆起来将近有两米高。精讲,精粹,加真题,这么多书,这么多题,何时才能看完,何时才能做完呢?我收到书时已经是5月,离开始考试,也只有四个多月了。我还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我决定,放弃2018年法考,为2019年考试做准备。也就是从2018年5月份开始,我正式开始了法考的备考之路。2018年也被称为法考元年,是国家正式从司考改为法考的第一年。而且,考试的模式也进行改革,每年进行两次考试,先考客观题,客观题通过后,才能再考主观题。如果客观题通不过,那么下年重新报名。如果客观题通过了,主观题通不过,那么客观题的成绩可以保存一年,第二年直接考主观题。但如果第二年主观题没通过,那么对不起,从头再来。考试,也主要采取机考模式,对于少数考生,也允许他们用传统模式参加考试。从2018年开始,国家规定,从事检察官,法官,律师,公证员,以及政府机关里从事行政复议等工作的工作机构,都必须要通过法考。这也是响应中央号召,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配套举措。因为需求增加了,所以,从2018年开始,国家的法治人才存在一定的缺口,法考的难度也相应的降低了一些。可惜我没赶上2018年的那班船,而吕老师就很幸运的通过了。
2019年,法考第二年。尽管我用了大量的时间去看书,听瑞达网站免费视频课,但是依然难以完成所有的课程。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参加考试,但放弃学习杨帆老师的三国和李晗老师的商经。我认为,客观题300分,我只要在刑法,民法上多抓些分数,即使放弃那两门,总分达到180分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这等于给自己减负,也等于是断臂求生之举。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不是主观题操作失误,我有可能在放弃两门的前提下,一举通过2019年的法考的两道关卡。2019年8月的最后一天,法考客观题开考,合肥的考场是设在位于翡翠路的安徽财贸职业学院,我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参加的。但在考场,机子一开,我傻眼了。那么多道题目,你想认真的审题都没时间,只能凭着感觉去答题。大部分题目,自己都没有把握答对,还有很多题目,自己一窍不通,只能靠蒙。上午还好点,毕竟我刑法上用的时间较多,学的相对熟练一些,下午考试,碰到三国和商经的内容,我感觉就是抓瞎,本来,这两门大课我就没学。整个一天考完之后,我无奈的苦笑。记得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我乘坐公交车从那个考点学校回市里(早上,我是打车过去的。因为怕停车困难,没敢开车),心里五味杂症。我想,这法考真是太难了。当时,在公交车上,坐在我旁边的另一位考生比我年龄略小,但我们都算是考场中年龄比较大的人。他跟我说,他已经考了三次了,都没通过。但我心里又有种不服气的劲头,我跟自己说,我要一直考,不断地考,通过考来锻炼自己对这些知识的掌握。妈妈当时给我打电话过来,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别提了,明年再说吧。我在一个法考的小群里,也发布了比较悲观的言论,然后把三国和商经的书找出来,准备从头学起了。
不得不说,法考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在2019年客观题考过后,我有那么悲观预期的情况下不久,客观题成绩公布,我竟然以197分,高出及格线17分通过了。我自我感觉是匪夷所思。法考小群,众合法考培训班陈校长跟我说,那是因为我的法学功底好。我想,这可能是有一点牵连的。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当年我确实是一门一门考了七年才拿到了法律本科的文凭的。而且现在考试,按照瑞达法考法理老师宋光明教主说,侧重于考法律思维,而不是死记硬背。既然客观题通过了,考主观题我就基本不存在劣势了。因为主观题不考我放弃学习的三国和商经。当然,商经中的公司法要考。而公司法,按照后来考试所显示的,可以和行政法二选一。我觉得非常的侥幸,对一举通过后面的主观题的信心也大大增加了。2019年下半年,我被所里抽出去跑合肥到亳州的双层旅游列车。跑两天休息四天,时间非常充裕。在火车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早出晚归。这对我备考法考也是非常有利的。特别是客观题通过后,我赶紧又买了一套瑞达主观题冲刺教材进行学习。在那一个月多几天的时间里,我每天都在学习这套冲刺教材。这套冲刺教材也是瑞达的老师们精心选编的,我心想,把这套教材搞透,应该会押中一些题目。2019年国庆节期间,是建国60周年大庆,我每次跑车回来,还要到候车室加班。但我一边执勤,一边在背光明教主的法学理论知识。应该说,对于主观题考试,我是准备比较充分的。但我疏忽了另一个很重要的程序,没有在考前进行计算机模拟考试。对机考的程序和操作完全没有印象。
2019年10月13日,我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走进了法考主观题考场,安徽中澳科技职业学院。这个考场离我家倒不远。现在回想,考的题目并不比2020年难,我答的甚至要比2020年更要轻松。但我因为机考不熟练,操作失误,浪费了大量的时间。首先,答完第一页的刑法的时候,进入到第二页刑诉。但刑诉的几道题目是每一道都答一页。我因为不懂,把几道题目全部答在一页上。等到全部答完,我才发现这个错误,但当时离考试结束也还有二十多分钟。我因为事先没有在键盘上学习过复制粘贴和删除的功能,而考试的当时,鼠标的复制粘贴功能已被锁死,我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刑诉的那页全部删除掉,然后再一页一页重新去答。我犯了多么低级的错误。本来20多分钟前我就已经全部答完了,现在却又重新来做这道题目。又要重新查法条,又要重新一个字一个字打上去。加上我特别紧张,打字时反复出错,直到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我还剩有将近二十个字没有打上去。走出考场,当我询问其他同学,为什么不能复制粘贴,他们说,可以啊,用键盘上控制键操作就可以。我懊悔万分,心想,如果因为这样的失误,导致我差一分两分没过,我死都不会原谅自己。但我的心里也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