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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黑球

作品:《 1983秦岭狩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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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木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铁盒子,这盒子大小跟就装雪花膏的盒子差不多。

里面装着一种土黄色粉末,他喜欢叫它为“刀尖药”。

事实上这是他从别的猎人那里弄到的,这年代打猎的人难免不会受伤,因此凡是猎人一般都会自备这种药粉。

而且据牛有铁所知,这所谓的“刀尖药”其实就是古人口中传的神乎其神的金疮药。

它是由非常名贵的龙骨、麝香、松香、冰片、猪油、面粉、儿茶等,以不同用量和比例调合而成的。

当然他也只是听人说的,不过这药粉真的很神奇,只要身上有创口,或哪里流血止不住的时候往上面撒一些就会立马见效。

因此他也就在心里默认它是金疮药,刀尖药也只是人们对它的土叫法。

这药粉主要是给人用的,牛有铁心想人能用狗肯定也能用,毕竟都是往肉上撒的。

“黑球,黑球!”牛有铁连着叫了两声。

他喊的很轻很轻,就像是怕打扰到黑球休息一样,万一它的伤本来不严重,因为自己喊它喊重了,伤口一下子变严重了的话就得不偿失。

当他听到次屋里的烂树叶沙沙地响时,他就放心了,至少证明它还活着。

“黑球。”

他最后轻喊了一声就走进了次屋,此时黑球像往常一样窝趴在柴堆里。

借着旁侧火堆微弱的光,牛有铁看到黑球把脑袋嵌进烂柴堆里,只剩下一只眼睛露在外面,但它巧的又被一片干梧桐叶遮住。

他于是就很难判断它是真睡还是装睡。

“黑球,起来。”牛有铁稍稍抬高嗓门催促。

听到指令,黑球慢吞吞地抽出脑袋瞅了牛有铁一眼,稍一停顿站了起来。

牛有铁抠开盖子,捏了一捻子药粉,趁黑球不注意,直接洒到了伤口上。

他知道黑球肯定会剧烈地反应一下,于是动作很敏捷地撒完就后退了一步。

尽管他知道黑球就算被自己打死都不会反抗,或误伤自己,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没有让自己大意。

事实上,换做前世的自己,肯定不会这样,但现在不一样了。

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黑球伤口忽地火辣辣地疼,像把辣椒面撒上面了一样,它又惊又怕。

却依旧犟牛一样站在原地,给了牛有铁一个屁股,脑袋沉沉地垂下去,喉咙里不住地发出低沉的嘶鸣,这声音带有几分幽怨。

看着黑球怂囔囔的样子,牛有铁就很心疼又想笑。

心说你疼就叫出来呀!憋着干啥!可是它没有叫,在自己面前它看起来非常见外。

好在这药的药力很强,刚刚他也撒的很准,大部分都着落在了伤口上,很快,他就发现创口已经有种愈合的迹象。

真是神奇!

随后,牛有铁转身回到了炕上,黑球回来了,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依然将开山刀放在一旁的炕墙上,背靠着炕墙坐了下来。

没有一点困意,于是翻开《少林寺》继续看。

终于眼皮重的抬不起来了,他便合上书,吹熄蜡烛,和着棉衣棉裤躺了下去。

屋外的雪有没有继续下,牛有铁不清楚,他只听到西北风依旧很强劲,风中时不时夹杂一两声狼嗥。

趁着睡意浓烈,他闭上了眼睛,在入梦的前一刻,他又想起了赵菊兰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