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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管被割断后顺势掏出，胸骨被竖着劈开，五脏六腑争先恐后地确实从这个口子中夺路而出。

后面的话自然也就没了下文。

女子瞪大双眼，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枕边人，然后低头，软倒在自己的内脏堆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四周所有的声音也刹那间都沉寂下去，唯有猎猎秋风，卷起地上枯叶，落在尸身上，似有不忍。

一片死寂中，何大人手中稍一用力，本就已经被血腥场面吓得魂飞魄散的吕蒙便晕了过去。他随手将吕蒙一丢，阴沉着脸看向吕员外：“她知道。”

吕员外正慢条斯理地用一条锦帕擦拭着右手血迹，笑容依然和煦慈祥，身子也依然恭敬地躬向何大人，闻言手中动作顿了一下，叹气道：“是我纵容太过……当时在家里找三儿商讨章程的时候，她进来送过茶水。想来是在门外偷听来着。”

何大人盯着吕员外眯成细细两条缝的双眼，手搭在了腰间刀柄处，沉声问：“还有谁。”

吕员外默然片刻，抬头朝着何大人笑得灿烂：“大人真的要杀我灭口吗？”

何大人没有出声，只是手握住了刀柄，脚尖微微拧转了三分，眼睛依然盯着吕员外的双眼。

吕员外呵呵一笑，身形猛然挺拔，原本佝偻肥胖的身体在他深吸一口气后，像是被吹了气的气球般膨胀开，居然与何大人高矮相仿，身上的肥肉也不再有半分臃肿之态，反倒让人觉得此人重若山岳，足以砥柱中流。一身团团富态转瞬间变成了金戈铁马，沙场裹尸的杀伐之气。

何大人目中精芒闪动，若有所思，片刻后略微和缓了声音：“他知道多少？”

吕员外退了半步，笑容不变：“孩子也不小了，想着让他出来历练历练，才给他分配了些外围的活儿。和他说的只有王家善后这部分。只是这小子不争气，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就算真被大人杀了，也只能怪他自己办事不力。”

何大人紧了紧刀柄。

吕员外再退半步：“何大人，我明白您的想法，且听在下分说。”

“说。”

吕员外压低声音：“这王家本来是已经被我们逼上绝路了的。大人您想啊，当家横死，二当家失踪，银库里的银子不翼而飞，以前的人脉关系都被斩断，被逼来打死斗筹钱，这些都在我们预计之内。”

“所以？”

“但是您看今日，这小子说是来赌斗，但是到了这里以后，先是让王翠墨和朱振山趁乱走脱，然后自己突然逃走，这就太过蹊跷。”

“消息走漏了。”

“在下明白您的意思，若是事先得了消息，他应该早就遣散家人，隐匿踪迹逃走，没必要再来赌斗场专门露面。”

何大人不说话，目光冷然直盯着吕员外。

“所以最大的嫌疑便是犬子，在他来了赌斗场之后，将消息泄露给他。”吕员外说着，拿袖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在下并不敢说一定不是他做的，还请何大人亲自查问此事，在下绝不干预。若真是这小畜生所为，一个儿子而已，在下妻妾成群，雄风……”

何大人再不听他絮叨，看向场边围观的一众闲汉，随手指向一个，招手示意他过来。

闲汉战战兢兢走近，何大人冷声道：“我问，你答。”

还没等那闲汉说话，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问我吧，我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