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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原偃的承诺，左行辛长出一口气。他等的就是这一句！

左行武正值壮年，丢掉性命之后，左行辛最怕的就是他家这点不多的家底彻底丢光，被其他中小世家分食一空！如今得了原氏的一句话，总算能放心了。

要是原偃能够亲自承诺，让他继承左行氏的家业，自然最好。

但是左行辛知道，左行氏在原氏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自己还是得拿出点表现来，才能把这承诺落在实处。

最重要的是，原氏愿意给他这次机会，而不是不管不顾，任由左行氏被周围其他世家给挤兑，逐渐沦落成一个乡野草民！

“小人万死不辞！”

“你下去稍待片刻，我原氏之臣来了，多少要招待一餐。自然会有下人安排你的饭食。”原偃把左行辛打发下去，只留下原盈在身边。

“父亲？”原盈小心地发问。

“此人来求见，为的是什么，你可知晓了？”

“说的为报父仇，实际上还是为自己的一点小利，生怕以后家道中落。”原盈言语间很有些不屑。

“那你为何要为他引见？”

“这等人，对我家自然有用处，父亲也与我说过最近的事，我想，不如带来一见。”

“唉。你这孩子，没有长进，还是只有些小聪明。依老夫看来，你还不见得比那个左行辛高明！”原偃说。

“这？请父亲明示……”原盈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还明示？什么叫自己的一点小利？难道左行氏的先人，生他这么个儿子出来，不是为了保住左行氏的家业？这个左行辛，以报父仇为大义求见，又能以忠士的面目示人，你说我原氏要怎样对他？而你居然自大到这种地步，看不起他？不说别的，今日你要是没让他进门，我原氏之下这么多家臣、邑大夫，该怎么看老夫？”原偃突然就变了脸色。

“这，小子没有想到这一层。”原盈突然被骂了一顿，只得低头认错。

“哼。这次左行辛要是真能立下尺寸之功，老夫便可以断言，他强出你许多！莫要小看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彼辈为了向上爬，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你记住了吗？”

原盈不敢不满口称是，承认自己的过失。之后紧闭着嘴，老老实实听着老爹的数落。

骂了几句之后，原偃也说了几句软话。

“老夫之前也和你说过，那个苍山贼的首领，是个能征惯战的老兵，诡计多端，凶恶至极。左行氏这小子，要是有造化，立功回来，我原氏肯定不能亏待；不过要是死在那帮贼人手里，也是没办法的事。至于派大军进剿？呵。彼辈能在山间躲藏那么多年，猝然要剿灭，哪有那么容易。”

原偃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用完夕食之后，去找族中大将桑木，让他给你挑选二十个甲士；并且备马，再去征发几十徒卒，交给左行辛统领。还有，上个月你外出巡逻骑射，不是抓了几个贼吗，带上，让其带路！”

话音未落，厨房就已经将准备好的夕食端了上来。只见案几之上，华美的瓷制食器摆放得满满当当。烤羊肥鸡，鹿肉鱼生，美酒珍馐，乃至豹胎、熊掌之类的罕见野味，陆续被呈了上来，摆在原偃一个人面前。

原偃随意动起筷子，吃了几口，又喝了些汤羹，对原盈说：“这次丢了不少贡赋，不过夏王历来宽厚，没有怪罪。这几年，东州的年景在变差，听说其他几州之地也是一样。恰恰今年又是夏王六十之寿，我身为国相，明天便要出发去国都，家里的事你看着办吧，也该历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