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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

姜佑在巡卫司外，安静等待。

王青走完流程后，便领着钱出来了，当场一人分了一半。

任务顺利结束，两人便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去暖月悠悠喝顿花酒，反正那地方没有日夜一说，常年敞开门营业。

去的路上，坐的是王青府里派来的马车，成了修行者，即便是散修，凡俗金银也不会缺。

下了马车，走在流云街外的巷子里，因姜佑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王青说话也渐渐大胆了起来。

“姜兄，你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会想着去暖月悠悠玩耍，还让我立血誓？”

“年纪小就不可以去？难不成修行者不能破色戒？我没听过这种说法。”

“破自然是可以的，龙血就没有不暴躁的，若是一直用心经强行压制心底欲望，迟早会出大问题，只是……”

王青欲言又止。

姜佑好奇道：

“只是什么？”

王青乐呵呵笑道：

“你就没喜欢的女人？这种销金窟去多了，日后很难沉下心去培养男女之间的真情，而且容易上瘾，到时候有点钱就花进去了。”

“啊？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姜佑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嗤之以鼻道：“怕这怕那还活着干嘛？”

王青：“……没想到你竟有这种觉悟。”

“不是觉悟，是人活在世上到底是来干嘛的感悟。”姜佑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夜空之上，那岁月无法治愈的天幕创伤，轻声道：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不断尝试、收获、感受……才是我想去做的。”

收回视线，他看向王青，面无表情道：

“所以我要洗鸳鸯浴，你请客。”

“这么个收获感受啊？”

王青目瞪口呆，第一句总结人生感悟，第二句就要洗鸳鸯浴了？

他脸色有些窘迫，微微缩着脖子，讪笑道：

“姜兄，我发的血誓是喝花酒，最多和姑娘搂搂抱抱。你想……一百枚五行钱只是起步价，太贵了。”

“起步价？不是大小生意都做吗？”姜佑疑惑道。

穿越以来，除了传位的千年，他一天都没歇过，很想放松一下。

毕竟别人怕懈怠修行，他可不怕，甚至还巴不得自己破境速度慢点。

若非有个实践大考在倒计时，从奎山回来后也不至于天天修行。

两人迈入桃树结界，喧闹声扑面而来。

王青解释道：

“小生意就是陪你听戏喝酒，大生意嘛……卖身子的可都是修行者。”

“修行者？！”

姜佑大惊失色，普通至极的燃血境，都能凭借肉身轻易杀穿一支凡人军队，就算穷也不至于卖身啊！

王青在街上看了看，对着一个正带着伴侣逛夜市的俊朗男人扬了扬下巴，说道：

“他是暖月悠悠的小官儿，凭模样和能说会道，讨了不少女客人的喜爱。若非我认识他，大街上你会觉得他干这一行吗？

顺带提一句，他旁边那女人，是他夫人，街尾酒楼打杂的，知道他在暖月悠悠干嘛。”

王青顿了顿，继续道：

“修行之路，不进则退。没有谁在接触到修行后，愿看着龙血蒙尘萎靡而无动于衷。便是付出尊严，也会去挣五行钱补充纯净灵气。”

姜佑看到那小官儿给伴侣买了根流淌灵光的簪子，模样并不好看的女散修，很高兴地抱住了他。

两人举止亲昵，爱可以装，但幸福的模样却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