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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寐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了，脑子里连带着对韩铭行径的不满抱怨起来：

「真是的……让我动脑子，把话说明白一点就那么难吗？真是多余找这么个冤家来帮忙，从刚刚开始这家伙肯定是已经发现什么了，但是偏偏又不直接告诉我……真是的……我想想看——进度、进度的话……」

“啊！”

她一下子全部联想起来：

“小姑娘刚才说祖翀明画画一般都不作二次修改，所以这画是已经画完的了！说明祖翀明这家伙画画一直很快，而且都是完成品！但是那个！”

她猛地走近最后那幅作品跟前，诧异地指出：

“这幅画没画完！”

然后蹲在一旁仔细观察，韩铭这才搭茬走过来：

“没错，而且按照祖翀明的作画习惯来说，那不可能是‘没画完’，而是‘没完成’罢了！”

「有什么区别？」

支寐无猛地抬头，但顾及于会再次挨敲而闭嘴，立刻低下头继续思考着：

「‘没完成’？」

她仔细看着那幅画，中间只有一块是空白的，其他部分已经精致地不像是线稿了：

「这哪里是没画完？这分明是缺了一部分呐！那缺的那部分是……？」

她忽地从地上站起：

“是阿梅！阿梅就是她还没完成的拼图碎片！”

「‘拼图碎片’吗？还挺形象的……」

韩铭正在一旁思考支寐无的用词，就看见她正匆忙往外赶。本来想着这种跑腿的活自己就不去了，但忽然意识到他们俩开一辆车来的，支寐无要是把车开走了，自己岂不是要走回警局，立马跟了上去：

“诶，你是不得开车去？”

当然支寐无没听出来他这么多心思，只是觉得这人废话真多，不开车医院那么远还走着去吗？

以韩铭的视角来看，从支寐无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出发速度上来看，绝对没有要等自己上车的意思，幸好刚刚跟的紧了，无意之间，老成员还真就记下了这次这么一账，等着以后点她，可惜在新成员眼里是认知不到这一点的，只觉得韩铭岁数大了，人絮叨不说，行动起来也磨磨唧唧的，组队真拖累。

路上支寐无还自以为大度地跟老同志主动搭话，缓解对方“低情商”、“慢热”带来的压抑氛围：

“说起来你是怎么那么快就看出来祖翀明那画有问题的？”

韩铭本来还在生闷气，但支寐无问了个好问题，他不得不下意识作答：

“其实一开始是因为直觉，”

「直觉？」

支寐无从后视镜看向此刻难得表情严肃的韩铭，刚好对上他抬眸时换上的挑衅视线，只见他斜着嘴角，眉眼嫌恶地说出口：

“像他那种自命不凡的家伙，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半途而废呢？……正所谓天才的傲慢吧。”

“所以我才会想啊，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他画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