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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星并不恼怒，平和地说道：“我没有作案时间，那时候龙云在哪，我在哪。你可以去问他。”

梵客点头，之后会去确认，又转向柳嫣。

柳嫣急忙答道：“我都跟你们走了，还要我说什么。我也很急，急得快要死了。你们这帮废物，整整过了113个小时零25分钟都没有找到他，现如今还在这里费无用的功夫。”

梵客冷笑道：“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吧，事先说好，你爸爸的证明可不算数。”，说完，梵客瞪了柳安如一眼，柳安如赶忙低头，从刀刃下逃出，退到一边。

柳嫣流着泪，没有一点哭腔，她仰起头说道：“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我有自证清白的方法。我相信三天之内，凌龙会回来见我。如果不来，我就当他死了，然后，我会随他而去……”

梵客瞧不出假来，但出神入化的演技他见得多了，按住柳嫣的肩膀说道：“那么，你跟着发誓。就这么说：如果我柳嫣知道凌龙所在何处，那么就叫我们永世不得相见，虽不相见，凌龙却恨柳嫣入骨，生不相见，死不相逢。以凌龙的名义起誓，绝不背心！”

柳嫣眼神一冷，仿佛要杀人。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重复：“假如我柳嫣知道凌龙现在所在何处，那么就叫我们永世不得相见，虽不相见，凌龙却恨我入骨，生不相见，死不相逢。以凌龙的名义起誓，绝不背心！”

梵客盯着她看了许久，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相信你。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李忠宅邸，后园正与他的大弟子李弘面谈。

李弘颇为老师鸣不平，愤愤地说道：“老师您是何等人物，出生入死多少年才坐得如此位置。现如今不过杀了几个刁民，就被罢职免官，白白便宜了梵客那个黄毛小子。我那小师弟何等的不近人情……”

李忠止住李弘，突然愣神，全身都停滞，好像断了电的机器人。

李弘吓了一跳，心道老年人病多，准是病犯了，掐人中，展后背，折腾了一通。

五六分钟以后，李忠才缓醒过来，望着天空，老泪纵横，说道：“这样啊，小凌龙他死了啊。收到，主人……”

李弘听得真着，急忙发问：“老师，您刚刚说小师弟死了？”

李忠这才发现身后有人，赶紧抹了眼泪，支吾道：“是啊……啊，不对。我猜的，都六天没有音讯了，大概是死了吧。”

李弘听了，抱着李忠便哭，声泪俱下，如丧考妣。嘴里哭着喊着的尽是：“小师弟命苦命苦，英年早逝，天妒英才。”

李忠见了摇头，心道这娃娃用力过猛，这一招感同身受的“马屁学问”已是他年轻时用剩下的了。

李忠打开正门，让阳光透进屋子，对着太阳自语道：“怎么死的是小凌龙啊，还不如叫先生去死呢。从今往后，再想太平实在痴心妄想了。君不见白骨蔽野纷如雪，高树悲风声飒飒。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李弘听李忠说“还不如叫先生去死呢”时，属实吓得不轻，站在身后不敢言语。待了片刻，便又告辞，心里止不住地琢磨：李忠清醒之后说的那些话，李忠语气笃定，他必然是已经确认了凌龙的死亡，而最最关键的是他最后四个字“收到，主人”！

看着李弘的背，李忠面色一寒，笑而不语。

总统府，柳嫣的房间。

一个全息投影的动漫小人正在侃侃而谈：“我的甲方爸爸哎，您可再加点订单吧。我保证量大从优，现如今旧党节节败退，就这批武器到哪它不是香饽饽。您买了咱的新武器，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新党旧党全都抢着要……”

柳嫣敲定：“好，那就再加一成。”

小人儿一鞠躬，笑道：“得嘞，我的爷？”

“慢着，我有事问你。你之前说凌龙马上就能回来，对吧？”

小人收了嬉皮笑脸，面色沉重说道：“不对。”

柳嫣继续问道：“那他现在在哪？过得好吗？”，问完之后，柳嫣才觉察出味来。

他刚刚说不对？

柳嫣突然提高声调，问道：“什么不对？凌龙现在到底在哪？”

小人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原本的计划是绑架凌龙，我让李忠配合绑架，导弹发射之后，你放下假人，另一台直升机接下真正的的凌龙混入追捕的队伍之中。顺便把一直想对凌龙图谋不轨的旧党残部一网打尽，岂不美哉。旧党抓了假人质，必然要逃。我就让藏在影蝠队里卧底假装去追，把真的凌龙暗藏在追捕的直升飞机上。借追捕的名义出城，谁知道那旧党的杂碎居然狗急跳墙，别的飞机不打，偏打下来我那一架。也该着凌龙自带坠机debuff，索性没死，我还晓得他的位置已在城外。再抓，不，再请并不困难，可是啊……他和劫匪的辩论实在是太精彩了，我一不小心就给忘了。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你有故意杀人的罪行，有故意伤害的意图。你，有死的罪过！太燃了有没有？我的小宇宙都沸腾了有没有。欧拉欧拉，老子不做人了啦！……所以，非常抱歉，一不小心忘了，缓过神来的时候，凌龙已经被绑匪杀掉了。啊！好可惜，他绝对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凌星素影】人，他们都是哪个样子。既高尚又有私心，心地纯真又会为自己着想，是真实活着的完美。好可惜啊，好可惜啊！阿伟死了，阿伟死了！”

柳嫣从一堆废话里提炼出一句“凌。龙。死。了。”，她问道：“凌龙在哪？”

小人一脸惋惜，回答道：“凌龙死了。作为他的制造者，我清楚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我保证，他真的死了！”

柳嫣的大脑轰的一声响，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是不停地问“在哪？”，“在哪？”，“在哪”……

小人慢慢地回答：“城西四十里有座小宝山，小宝山以北有个废弃工厂。那里有他的尸体……”

总统府某处私人监狱，惠惠关在那里，浑身是伤。不是柳嫣所伤，她昨天刚从城外回来，膝盖中弹，腹部有刀伤，是小雨冒死救回来的。

小雨就坐在她对面，一个在铁门里，一个在铁门外。

“别去找他了，他死了！安生一点，好好过下半辈子吧，有姐姐在，日子还和以前一样。不会让你再杀人的！”

惠惠咬着铁门，头撞玻璃，喊道：“我恨你！我恨你！我宁愿从来没有你这个姐姐。”

小雨委屈地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没骗你，大小姐她也玩脱了。全世界都在找他，谁能想到他就那么简简单单地死了。我今天是跟你道别的，我要出城了，给你们俩个傻女人的男人收尸！”

小雨打开门，惠惠疯了一样扑过来打她。她抱着惠惠，任由她打，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打吧，打吧。打死我，我就不去了。”

小雨离开监牢，把门带上，里面的惠惠已经哭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