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苟全于乱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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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五爷爷可把尚贤闹愣了,心说哪又来这么大一个孙子啊?自己现在倒是当爷爷了,但唯一的孙子是二哥的儿子家骏生的,还不到一生日呢。过去讲有冒认皇亲的,可自己好像还没到能让人冒认的地位吧?“爷爷可不能乱认,我才五十一,生不出你这么大孙子。”尚贤说道。“五爷爷,错不了,我父亲是张家骅,我爷爷是张定贤,我太爷是张金龙啊!”小花子说道。“啊?”尚贤愣了。心说:“这可有点扯淡啊,我大爷一家当年在驼腰岭是一个没剩啊?人名这小花子倒是没说错,可我大哥张定贤当年死在土匪手里了啊?”想罢,尚贤就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五爷爷,您说的没错,当年咱家确实在驼腰岭遇到了土匪,我爷爷战死了,我爹伤重昏迷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你们都走了,后来听说你们是让齐大帅救走了。可当时我爹不知道啊,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从我太爷身上找到了当时朝廷给的官凭,打算自己去海龙找衙门求帮。可他的伤太重了,没走多远就又昏了。不信您想想,当时安葬我爷爷他们的时候,是不是没发现我爹的尸首?”小花子说道。
这时尚贤回忆了一下,当年金龙他们的尸体都是齐燮元就近安葬在海龙,直到山城镇建起来才迁到了黑山头。那时候齐燮元也认不全谁是谁,好几个张家人都没对上号,只能合葬在一起了。想到这,尚贤接着说道:“你接着说,后来呢?”“后来,我爹被一伙过路的行商救了,伤好后,那伙行商见我爹识文断字,就把他留下了。后来辗转跟着商队去了直隶那边,我爹也就在那边成家了。起初几年,我爹倒是攒下了一些钱,但大清亡了以后军阀混战,日子过得就一天不如一天了。生下我不久,我娘病死了,去年我爹也病死了。在此之前我们就听往来的客商说海龙这边出了个山城镇张家花园,好像是咱家人在这边建的,但那时候我爹就已经下不来地了,他临死前让我上关东来投奔你们。我安葬完我爹以后,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然后一路乞讨好不容易到了关东。但我走岔路了,稀里糊涂的就到了这里,可能是祖先保佑,我想进山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晚,没想到找到了我太爷的坟。我看这里埋着的还有我二太爷和其他几个爷爷,于是我就在附近买了点烧纸啥的,想着今天是清明,正好祭奠祭奠,没想到遇见您了。”小花子说完以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已经发黄破烂的纸,尚贤打开一看,正是金龙当年的官凭。
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看见大伯家竟然还有后人,尚贤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扶起了国昌,带着众人起身返回了山城镇。在山城镇修养了几天,国昌的起色好了很多,本来他就是营养不良,也没啥大毛病,一连几天的大鱼大肉,多少算是把这一路的消耗补回来了。听说尚贤又认了个孙子回来,樱井特意赶来祝贺。现在樱井和尚贤不光是生死之交,更是儿女亲家。国昌见到樱井时紧张的要命,毕竟对方是个日本人,直到相处半日后才算不那么害怕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孩子,樱井忽然灵机一动。
“尚贤,国昌回来的事白良和秋田那边知道吗?”樱井问道。“不知道,就知道我去上坟捡了个孩子。你这不也是家驰告诉你的吗?”尚贤说道。“国昌,你读过书吗?或者习武啥的?”樱井问道。“从小我爹就带着我读书,小的时候家里还是有点钱的,那时候读过。武术我爹活着的时候教了我一点,但后来我爹病了,我身体也弱,就没接着练。”书中代言,国昌的父亲从小跟张定贤和张金龙学过点武术,但属于稀松平常二五眼,水平很一般,要不也不能在驼腰岭差点死了。但他的学问可不小,从小就爱读书。这国昌别看岁数不大,到真有点实打实的学识。樱井见国昌说读过书,索性就考教了一下,这樱井的学问不小,尤其是个中国通,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诗词歌赋啥的都有点研究,要不也不能琢磨着办学校。一翻考教下来,樱井和尚贤都对国昌刮目相看。
“我打算把国昌安排进教师培训学校,给咱们当个眼线。”确定了国昌学问不低后,樱井说道。“啊?能行吗?”尚贤犯难了。“现在只有咱们自家人才可信啊,这秋田搞渗透,咱们也不能坐等着让他一步步得逞啊,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樱井说道。觉得樱井说道在理,尚贤思索片刻之后,答应了下来。
转天,尚贤又让大头把丁勇、金武、赵成、胡建刚等人的后人找来,在其中有找了四个孩子,跟着国昌一起搞了一次“特训”。这里面大头的外孙和丁勇的孙子打小习武,手底下都有点真东西。金武和胡建刚的女儿学问都不错,让这五个孩子分批进到教师培训学校做起了内应。
1931年9月18日,齐宗元的孙子齐凤林抱着刚满百日的小女儿来张家看望尚贤。齐宗元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子,临死前特意交代尚贤帮忙照顾。尚贤也是下足了力气,花费了很多精力。这齐凤林也是争气,把家里的生意经营的井井有条不说,还学了一口流利的日语和俄语,在那个年代绝对是稀有人才。为了感激尚贤的照拂之恩,他给自己的三个孩子分别取名为崇贤、念贤、敬贤。尤其是这个小女儿齐敬贤,生下来的时候就与众不同,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哭闹,这孩子生下来就笑,而且才几个月就能看出白净俊秀。齐家和张家对这个孩子都喜欢的不得了,尚贤还开玩笑说要给国柱和敬贤定个娃娃亲。那天尚贤特意摆了一桌酒席招待凤林一家,大伙其乐融融的乐呵了一天。
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早上,樱井来找尚贤,说日本人占了奉天,张少帅听从蒋介石的命令,没有抵抗,东北沦陷了,也就是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