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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他予我的问题让我不得不意识到这一点……我自诩为堡垒的厚重墙壁可能已经在某个时间被偷偷凿开了一道缝隙，或者说它本身在奠基时就留有疏漏……鬼祟的眼睛通过缝隙看到了时隐时现的真相，但这双眼睛的主人并不执意于立即公开，反倒，愿意在继续的周旋中得到更多……在得到这一结论后，我感到内心的虚弱与惶恐。我失败了？我不知道……冷汗顺着脊背流下，蓄在裤腰与皮肤贴合的浅壑，越积越多。

“一些现状应该被改变。”

“你改变不了什么。”

“有无数个我。”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它来的比我想象的更快……”

陈守，他看向帝皇的圣像，举棋不定地继续说道，

“你没有做好准备。”

“你只需要在手续上签字，将军。”

“我了解现在与未来的复杂性。”

“你只是一个尊重部下个人意愿的海军官员。无论日后晴雨，你即可沐浴新光，也可避雨屋内。”

半晌，这位新贵族再次看向我，却仿佛已过去多年，时间与忧虑在他的脸上留下更多交错的皱纹，每一道都深如渊涧。

“逆风难行。”

“众人抬桨。”

“暗涡迷途。”

“璀璨星图。”

“一帆不扬。”

“自我启航，接二连三。”

“你在一次海战中被弹片刮伤了左脚踝骨，致使走路有轻微的颠簸，更像行走在航行的海船甲板上。儒弱的书生，不善拳脚，只求晋升。”

“你确实了解你的部下，也同样了解帝国的明路所在。”

“渡鸦与蝙蝠到处都是。”

“久阴将明。”

“帝国海军之耳、战争英雄、帝皇神选、异名‘银匙’的主人、我最优秀的部下、来自竹闻省的新贵族，俞明镜，你确实想要辞去职务、解除军籍，离开你曾誓死效忠的帝国海军？”

“完全出于强烈的个人意愿，将军。我愿以自由民的身份，永世忠于帝皇。”

即便在顺利离开浊水港海军基地的多天之后，我仍忘不掉临走前陈守最后说的话，

“今天，和我们击毁‘团结’号旗舰的那天很像。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我想你说的是，‘干练’号。”

“善待战争英雄的遗体，即便他执意在雨中寻路。”

我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