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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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死死的抓着船舵随蜜獾号一同沉进了海里,他心知龙骨已断的蜜獾号必然无幸,慌乱中松开船舵想要游上海面,孰料刚一松手就被蜜獾号沉入海中卷起的涡流和风暴搅起的狂潮带着向水底沉去。
紊乱的激流令得南风身不由己的天旋地转起来,他惊慌失措的挥舞着手脚,直落到水下十余米的位置,下沉之势方才稍缓,这时他感觉身周的海水力量温和了许多,在周围轻轻的推搡着他,似乎汹涌澎湃的力量仅只局限于大海表面,于海底深处却是古井无波,静谧得有若处子。
微微定了定心神,南风在海里睁眼看去,借着天空中不时闪烁的亮白雷光,看到断成两截的蜜獾号沉在海里,大量的货物和不知什么零碎在断裂处抛撒了出来,无数气泡正自船中涌出徐徐上浮,不少人从船里三三两两的游出,拼命向着依然狂暴的海面游去,在蜜獾号四周巡弋着不少鲨鱼,似是打算趁此机会饱餐一顿。
这时南风胸中有气促的感觉传来,他心中一惊,立时运转起周身斗气,气促感随之稍缓,南风知道自己如若再不往上游到海面换气的话迟早会被溺死,他沉静心神,迅速转头巡视一圈,终于找到一艘从蜜獾号上脱落的小艇在自己不远处往上浮,立时拼尽全力向着那艘小艇游了过去。
在数次气促之后,依靠斗气强行延续自己在水底时间的南风终于感到体内的斗气紊乱起来,没奈何他只能游到海面,急喘几口气之后体内躁动起来的斗气终于稍显平顺,随后南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游到那艘小艇左近,在海里用尽全力将这艘小艇翻转过来之后,南风踩水纵身抓到小艇边缘,一翻身总算到了小艇里面。
南风紧紧抓着船沿狠喘了几口气终于回过神来,在不停摇晃着的小艇里艰难直起身向着艇外望去,见此刻的大海依旧波涛汹涌,巨浪一波接一波,这艘小艇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在怒涛中摇来荡去,没多会儿倒将艇里半数的水都摇了出去,忽地南风见到前方海里似乎有人,他站起身来大声呼喝,指引着那人向自己这艘小艇游过来。
等那人在起伏的怒涛中好不容易到了小艇附近,南风左右望了望,取下一支挂在船舷边的长浆递了过去,那人扒住长浆,被南风拉着来到小艇旁边,随后南风俯身下捞,抓住这人手臂将他拖进小艇里面,直到这时,南风方才看清这人居然是和他同处一室多日的安德鲁。
安德鲁俯身吐出几口水,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喘几口气后翻身躺在小艇里面,看到救他的人是南风,有气无力的说道:“多谢,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南风点头嗯了一声,旋即在小艇上张目四望,只可惜目之所及尽是起伏不定的波涛,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也不知那些从沉没的蜜獾号里游出来的人这时被狂暴的海浪卷到了什么地方。
小艇就这样被狂涛怒浪随心所欲的推着向不知何方漂流,南风在摇晃中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狂暴的海洋怒意终于平息,显出了她温柔娴静的模样,和熙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天空云开雾霁,太阳自天边洒下金黄色的光芒,在泛着碎浪的海面布上一层粼粼的波光。
南风直到这时方才睡足醒了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瞧模样这时已是黄昏,他没理会犹自在旁酣睡的安德鲁,俯身检查起了小艇,没费多大劲就从小艇格子里翻找出了一袋粗盐,一些晒干的咸肉和装在陶制酒桶里的朗姆酒,以及数根钓线和鱼浮鱼钩。
南风看着小艇上仅有的这些东西发起了愁,刚才他打开陶制酒桶浅啜了一口,发觉这些朗姆酒不知为何都是未掺过水的烈性酒,度数极高,要是只靠这些烈酒补充身体水分的话,只怕不要一个星期,南风就会变成和那些水手一样日日酗酒的酒鬼了。
奈何这时候漂流海上,淡水无处可寻,条件极其有限,南风暗暗在心底打定主意,不到渴得不行的时候,万万不能以这些朗姆酒解渴。
安德鲁这时醒了过来,看了看南风从小艇里翻找出的这些物资,苦笑着说道:“看样子未来一段时间我俩只能靠这些东西了。”
南风点头嗯了一声,那些肉干数量不多,即使他和安德鲁省吃俭用,只怕也撑不过一个星期,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大概只有那几根钓线和鱼钩,若是能成功钓到鱼的话,靠着钓鱼兴许能多撑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