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于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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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一年。时光之神推着他的轮子一丝不苟,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的不断向前。可是命运之神却很调皮,不时想要安排一些有趣的画图供自己娱乐。
陸儀帶着簡單的行李登上了西南航空公司由京飛往蓉城的班機。她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她是最早登机的那一批,安顿妥当,她旁邊的座位還是空的。透過機窗她看着在跑道上滑行的飛機,心情很不平静。兩個小時後,她就可以回家了。家,那多年來魂縈夢系却没有回去過的地方。時間過得真快,居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當年獨自離家到這遥遠的北方,今天终于要回去了。身邊的行李如來時般简單,而心靈的創痛又怎樣了呢?為什麽這次自己會走得這麽匆忙?陸儀悶悶的想着,為了驅走這煩人的心思她翻開報紙心不在焉的看着。
“你這是在讀它還是在撕它?”一個男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扭過頭,她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男性的臉,上面嵌着一雙目光深遂的眼。凌宏宇正站在她旁邊笑望着她。天!她被下了一跳。
“為什麽這樣瞪着我?報上都登了些什麽?是責備那些抛開學生自己躲懶的老師嗎?這我得瞧瞧。”
陸儀看着他在自己身邊坐下,看着他拿過自己手中的報紙,看着他大模大樣的翻関,看着他扭過頭來看着自己--眼中不無幾分揶揄。她將視綫收回,語氣中有些許脆弱:“你實在把我嚇壞了。”
“哈!”他叫起來,“我們每次見面都挺有意思,上次見你昏過去的樣子,這次又瞧見你魂魄出體的模樣。哈哈!”
陸儀從他手中把報紙扯回來,正待發作,一抬頭却发现凌宏宇已收起时才调侃的神情,转而换成坦誠而温和的眼神。陸儀為之一怔。
“不要太敏感,我并没有窥探到你任何隱私和秘密,而且也無意這麽做。不過說到底,最好不要刻意隱藏其實根本藏不住的東西,以免欲蓋彌彰,更何况喜怒衰樂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
陸儀怔怔的望着他,她不明白為什麽有股熱浪會涌向眼眶,更不明白何以自己的回答是那麽的陌生和冷淡。“我看你有些交淺言深了吧!“
凌宏宇立刻擺出一副正襟危坐之勢,說:“小生乃一塵世閑人,今得遇小姐此為三生之幸事。小姐請看今天風和日麗,萬裹無雲...這,”側過頭他看着陸儀,皺起了眉頭,皺起了鼻子,問道:“喂,真要這樣嗎?”
陸儀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一年多了,這是第二次見到你笑。”凌宏宇喟然嘆道。
“别誇張,我們衹是第二次見面而已。”
“不是嗎?我記得我們上次的見面確實是在一年以前。去年我回來是爲了建平和蓉兒的婚禮,而這次是為参加他們女兒的滿月酒。你说这两人真是一年一個樣。不過,你到没什麽變化。”頓了頓,他接着說:“你看見他們的寶贝女兒嗎?小家伙真可愛,象極了建平。我很少見到那麽招人愛的小家伙,”
“‘這個世界上最招人愛的衹有自己的小孩',這是每個為人父母都有的自大和驕傲,你認為呢?”陸儀打斷凌宏宇的話,問道。
“這是一種很容易被理解的自大和驕傲,并且一定是一種幸福的感覺,衹可惜也許這種感覺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真正擁有。”言語間他的神色漸漸黯淡下去,寂寞明顯寫在他的臉上。
“可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珍惜這種感覺,對有些人來說這也許是一種負擔也未可知。”陸儀望着窗外淡淡的說。
飛機就要起飛了,最後登機的幾位乘客終于也歸座了。凌宏宇身邊的位置也有人坐了下來。下意識的,陸儀和凌宏宇都向這位近鄰望去。一瞬間,他們三個都愣住了。
“崔少秋!”凌宏宇臉上的温和和淡淡的憂鬱不見了,只打鼻子裹哼出這幾個字。
“崔少秋!真巧!”陸儀也跟這位新鄰打招呼,“還記得我嗎?陸儀!”
凌宏宇被这样的巧合吓了一大跳。居然碰到了崔少秋!陆仪居然认识崔少秋!崔少秋和陆仪却看似对大家彼此都认识这事儿不是太在意。他们各有各的心思,相较于凌宏宇,显得沉默了许多。
“你们俩怎么会认识?”他不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