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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对他人的看法毫不在意，甚至在眼角挤出泪后，又用被污垢染黑的脏手揉了揉眼，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他以慵懒的目光扫过众人，把眼睛依次停在少年们的左臂上的数字那儿。

最终，他将视线定在圣昀白皙的左臂上。

他发神经般的自语道：“九…么，不，是十，但却没有数字…不过十减一的话就是零，而零，就要被省去的！”

1号猛然暴起，白丁衣凌乱，黑糟发胡舞，迅逾猎豹，速度快到近乎留下残影，以摧枯拉朽的强攻之势杀向圣昀！

握拳用力，然后挥出，爆头！

砰！！两股重逾万斤的巨力激烈碰撞，震惊四座！

“嗯？”

原本闭上眼，露出笑容，准备再度享受一击爆颅的爽感的1号，诧异的睁开了眼。

手部传来的巨痛深入脑海，一只拳头赫然与他以力搏力的对上了拳。

他自己的拳上伤口裂开，鲜血似石乳般淌出，混着污秽，滴滴答答的落地。

而对方的拳头却是毫发无损。

他又抬头，正巧与圣昀那双瑰丽、妖艳的红蓝异瞳对上了视。

那双眼如止水般的无波。但那不是水湖，而是一面冷意超然的冰湖。

一股迫人的寒冷，从1号的脑中迅速传遍全身。

但即便是如此的扩大受力面积，也无法阻碍那寒冷压垮他的灵魂。

他全身静止了，原地不动如木鸡。

而就在两人交锋间，一个少年趁身边的人不备，用力的一拳击在其头部！

砰！!“啊！！”

那人顿时头破血流，后脑凹陷，神色愤怒到了极点，当即与其缠斗在了一起。

先河既然被开创，那后来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所有人混战在一起，只可听到嘶吼声与哀嚎声，汗落声与血滴声，肉体与肉身碰撞……

但这一切都与那两人无关——1号和圣昀。

两人正处混乱中央，却安然如居家。

1号失了魂般的先是一屁股坐下，而后连退数下，冷汗直流，心神不宁，惶惶如丧去了平日可借势的主人的狗。

圣昀不急不缓，步步走来，一瞥一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压。深邃的异瞳中悄然凝聚着瞳力。

在1号眼中，圣昀就像一尊自地狱之门中走出的杀神。那双眼睛中满是天生的傲慢与高傲，仿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他威压成形，即便是身处周围也会受到影响。

一个少年突然避到圣昀一旁，霎时被皇威镇压，大脑思绪被截停，而眼前正在有一只染血的拳头攻来头部。

敌人的攻击近在眼前，生命的威胁令他呼吸节奏与心脏跳动都变慢了。

他咬破舌尖，嘴角溢血，强行逃离并再度与敌人对抗。

单单只是不经意间，就已经如此骇人，更何况是这份皇威，刻意针对的人是他——1号。

1号大半身体动弹不得，浑身都在颤抖，有一股想要下跪的冲动。

“额…呃啊……”

他忍着双腿灌满铅一样的酸痛，不断后退，圣昀则是一步步的走近，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

借着这股气场，圣昀和1号之间全然无人碍着。

只是，墙呢？

砰，1号后背抵到了冰冷的墙面，一旁火炬的光芒照亮圣昀莫名令人恐惧的侧颜、他抬起的拳头。

已经无路可退了，唯有一死，可终结痛苦。

“你！你是谁？！”

砰！！由不得1号说完话，圣昀的拳头已经穿透了他的脖子，血肉飞溅，片刻后便再无任何生息。

啪，1号曾经走出的那扇门一旁的火炬熄灭，飘出一缕白烟的同时，他左臂上的数字也变为了暗淡的灰色。这象征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压倒性优势的胜利，圣昀不仅强于1号数倍，还洞悉了他的全部信息，此战已然不需要过多准备。

鲜血飞溅到圣昀冷俊的脸上，然后被他平静如水的单手擦去。

我曾经很习惯杀人吗，明明只是打过几场擂台赛……

六道轮回皇…当世至尊资……我想…我大致明白，我怎么了…

觉醒？难怪我感觉的身体和性格都不太一样了，功法与战斗的如此炉火纯青，好似天生就会……我异常的早熟，也是因为这个？

“就是这样！上啊！给老娘上啊！老娘可是要的最凶残最嗜血的邪魔啊！狠狠地打！”

地狱道在透明玻璃外看着里面的血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泼妇般的大吼着，唾沫星子乱飞，毫不顾忌形象。

准确的说，她是解放本我了。

人总有解放本我的时候，那是兽性的源泉，被正法所排斥，但是…这里可没有正法，因为“法”是兽定的！

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人杀生作乐的魔一样…

他们和我一样，都只是为了活着而战斗，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血混着汗液与污秽流淌，狰狞的面目暴露无遗，最原始的残暴被激发…

即便血痕累累，即便筋疲力尽，即便心甚怒此……

“魔么？”圣昀转身看向还未分出胜负，血流不止的少年们，嘴喃道：

“如果这样便是魔的话，那我岂不是天地间最纯粹的魔……”

他的疑问没有人回答，因为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伤痛。

明明除却与母亲与姐姐之外，便再也容不下其他。无法抑制的痛苦始终都在。

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仿佛是一把把锋锐的刀片，划过他的喉咙。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心里，好痛……

圣昀只想走，不知道去哪，但他想走。

去一个没有人的安静地方，自己一个人熟练的将一切都消化接受，然后做出措施。但现在做不到…

圣昀透视过那面单视性的玻璃，直勾勾的看着地狱道，眸中的平静渐渐被冷冽的杀意填满。

他看向地狱道的丹田处。

其已然筑基，茫茫蓝色雷霆如蛇蟒狂暴，宛若一片雷池，极其宽广。

圣昀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如若要比较的话，他的法力会是一碗水，而地狱道的法力就是盛满水的大缸，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境界差太多了。

一个小境界，就是一个崭新的天地，而境界与境界之间的差距会随着修士进步而逐渐拉开。

圣昀隐藏的很好，只是在所有人都毫不知觉的情况下看了几秒后，便收回了目光。

仿佛刚才的死亡凝视，只是一场荒诞的迷梦。

他和其他人一样，现在只是想要活下来，即便代价是必须要踩着别人的尸骨前行。

圣昀自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可以为了自己，做很多违反道德与法律的事。

而这份想法，在他觉醒后变得更加强烈。

圣昀心如上水，目中不蕴任何，皇威依旧的，步入了混战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