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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读书，如果自己要是能真静下心来他其实是可以读下去的，但是生活的现实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在教室里面坐着，想到家里的种种，看不到未来，他总会有一股焦虑感。母亲不到50岁的人，头发大部分都白了，虽然家里还经营着一家小店，但是微薄的收入不足以支撑家里及兄妹三人读书的支出。

母亲是一位坚韧的女性，乐观大度，就她一个人苦苦支撑着经营这家店。弟弟妹妹年龄小，平时能帮一下忙那是微不足道的。店里事情起早贪黑，忙起来脚不沾地，同时家里有几亩水田要带着耕种，尽管赚不到钱，顾灼华的想法虽说辛苦点，但是种起来比总要比买便宜。

即使再苦再累，顾灼华的信念不再孩子面前抱怨，以免学习分心，有时候有腰间盘突出的毛病，搬货物腰疼的站不起来。尽管没说，这些都被兄妹几人知道了。

打完了电话，章豪又漫无目的到路上走了一段时间，街边高楼上的霓红灯一闪一闪，从上往下倾泻而下，忽明忽暗。待到明亮处，一齐喷涌而出，散发出的光照亮整条街道。章豪无暇顾及这些景色，他当前的目标是把手艺学好，将来超过自己的师傅，再更远的目标可能成为一个老板，赚多些钱，让自己摇摇欲坠的家庭不再经不风雨，母亲也能歇一歇，过上好日子。这也是章豪原始的动力。

等章豪折返回工地，时间接近晚上10点多了，按原来的时间早躺在工地的床上了，章豪刚来工地必须要睡好，才能保持充足的体力。师傅和一众工友们都睡了，鼾声如雷，不是有人吧嗒嘴冒出两句骂人的话，房间里飘出汗臭的味道。章豪爱干净，不愿与他们挤在一起睡大铺，就找了块空地，搭上棚子，将行李铺在上面。这样虽然没有家里那一翻干净，相对于工地上，也是别有动天，是他的小窝。

章豪今天是在工地澡堂好好的享受一个淋浴，晚上10点多人是别少，不用排队。平时洗澡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地方，每人洗澡时长都不超过20分钟，工地人多，稍为时间长一点，后面的人就要催了。章豪洗完澡，已经是接近11点了，躺在床上，脑袋一阵眩晕，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天气晴好，工友们歇了几天，神清气爽。老早听到楼上楼下人员轰动。工地上包工头老张走到师傅旁边安排今天的任务。

“老李，东家工期催的紧，这几天又下雨，如果按计划完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是特别多了。今天要把伙计们分几组，搭脚手架的搭脚手架，砌墙的砌墙，和水泥的和水泥，看哪块慢点多上了点人，尽量节省时间。”

“好的，放心吧。”

包工头张老板原来也是建筑师傅出身，到了一定时间就不安于只做技术活了卖苦力。张老板很狡猾，精于算计，喜欢结交五湖四海朋友，没事特别爱在工友面前吹牛，今天又跟谁谁谁一起了，哪的大人物是自己的哥们。熟悉底细的人都知道，他没有深厚的底子，平时在外面接一些工程，勉强维持生活，工友们的血汗钱能扣就扣一点。工友队伍都是他在老家带出来的，知根知底，工友们也不怕他不给工钱，拿钱跑路。

章豪目前工地是一片联片小区，总层高二十几层。张老板母亲的实力这样的大活全部肯定接不下来，一来没实力，二来没资质，三没技术。只是从大老板那分包一部分外墙工程，这一块的都熟悉，干过很多，有经验，成本低。有的东西可以租，有的原材料是可以先从供货商那拿过来，工程款拿到了，再付钱。外墙这一块原来就是干这个的，只需要管理和出技术。

师傅接过任务后，喊来工友，有条不紊的分配了一下，就上工了。今天师傅跟章豪和几个工友在另外一边搭脚手架，铺网子，楼层外墙目前已经到达上十几层。章豪恐高，一到外面，看到下面双腿发软，一直跟在师傅后面，学着搭设立杆、设置连墙件，铺设脚手板，用扣件联结，一步步的认真学习。开始他是不愿意到外墙面去的，在楼层里面往外递钢管之类的东西，师傅看出他的囧态，要求他系好安全绳站在搭好的脚手板来，做建筑的必须过恐高这一关。

章豪支支吾吾，满心的不愿意，但又挨不过师傅的再三要求，系好绳子，反复拉扯几遍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跨过窗户一脚脚的到脚手板上面。往下瞟了一眼，真高啊，整个像悬在空中，脚上没有依附，章豪的腿不自觉发软，半尊着。突然一阵大风过来，一个踉跄差点掉下去，幸好有安全绳，师傅眼疾手快抓住了他，虚惊一场。

“不要往下看，风大身体往里倾，赶紧干活，把扣件递两个过来。”师傅的话语没有半点妥协的语气，也许这样才能树立章豪站起来的信心。章豪带的安全帽大了一码，老是遮住了眼睛，章豪一手扶起安全帽，一手递过师傅所要的东西。

师傅也不惯着他，做个示范后，就让章豪来，章豪心里一阵骂娘。章豪基因里还算聪明，在建筑这方面像有天赋似的，有一副巧手，再加之有一副好身板，力气够用，师傅说的事教的东西今天最多不到两遍就会了，所以师傅也很喜欢他。经过一番磨炼适应，章豪也渐渐地适应了高空作业，师徒两不半天的功夫将任务完成了。回到楼层里，章豪一阵后怕，上下牙齿一阵阵的不自觉的嗑，瘫坐在地上双腿打颤，本来不抽烟的，师傅递过来一根烟。章豪点着烟，随便吸了几口，心情才稍为平复了一点。师傅今天再没安排别的活，让他坐一会，拍了拍他忙别的事情去了。

转眼就到五月份，弟弟章文所在学校江邻中学里，道路两边树叶都长开了，绿叶繁茂，在操场上形成一片树荫。有的已经能伸展到操场里面，遮住了操场上的篮球架。学校池塘里的荷叶露出尖尖角，有蜻蜓飞来飞去。

正是上课时间，教室里书声朗朗。章文今天被老师罚站。在操场上章文站在太阳底下，丧气的低着头，老师的余光一刻也没离开过他们。各班级老师上课的声调抑扬顿挫，听的清清楚楚。本来上课章文是很守规矩的，今天是被同桌陆飞牵连了，陆飞在街上出生长大，学习学不进，逃学捣蛋不止，爸妈在做生意，没时间管他，老师找家长说过多遍了，没用！班上同学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坐，班主任就让他一个人座，在最后一排。班上座位是一个月一轮换，这个月恰巧就是章文坐在陆飞的前面。上课15分钟，小子不安分了，一会找章文借东西，一会拿脚踢他的凳子，扯着章文讲几句章文今天抵不过回应了一句，被数学老师抓了现行，陆飞是被老师警告过多次的人，忍无可忍，就连带章文一起罚到操场上去站岗去了。他们的班级在一楼，离操场近，老师就让他们站在太阳底下，视线之内的地方。章文站在那里，整个操场真安静啊，尽管不是特别聪明，章文学习上还是很努力的，每次综合考试，年级排名还是比较靠前。还好，今天老师的课是复习课，是讲解做过的题目，几何又是他的强项，所以损失不大。陆飞被老师罚到教室外面，刚好达到他的想法，教室里坐45分钟是件痛苦的事情。陆飞除了学习不好，在别的方面还是比较有亮点的，有的同学还很喜欢跟他混到一起，个人还算讲义气，一些课余时间同学们在一起打打闹闹，有点磕磕碰碰也不放在心上，即使是嘲笑他也不恼。

终于等到下课了，45分钟很漫长，章文的腿脚一阵酸痛。陆飞在旁边站着，抬着头，望着前方，面无表情，他是操场上的常客，腿脚站一节课不在话下。随着一声“老师再见”，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数学王老师把他们喊到办公室，章文和陆飞跟在后面。章文心里七上八下，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极少。走进老师们的办公室，一间大办公室里坐满了人，喝水休息，章文走进去，老师们惊奇的朝他瞄了一眼。章文尴尬极了，心想赶紧批评完好走人。

走到自己座位上，数学王老师将书本教案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指着他们披头盖脸的一顿骂。陆飞对这样的事情自然应付自如，为让老师消气连连认错，并保证下次在也不敢了。章文木讷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老师讲了将近8分钟，几乎把下课的时间占完了，才放他们出来。章文等急到上厕所，站在那里快尿裤子上了，一路小跑到厕所，完了气喘吁吁的回到教室坐定，此时上课铃也响了，真是折腾的一上午。

学校的饭菜很一般，荤菜很少，大锅菜基本靠水煮，吃起来没胃口，不吃还不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每逢上体育课运动量大一点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坚持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