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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幻视

“姓名？”

“安楠。”

“性别？”

“男。”

“少见，年龄呢？”

“十八。”

漆黑的房间被一盏不算十分明亮的吊灯照亮，一张审讯用长桌，身穿白大褂的青年男子一边看着手中的一个文件夹一边对着对面被层层束缚带捆缚的消瘦少年提问。

“初次见面，我姓王，是一位心理医生，你可以叫我王医生。”男子轻轻将手中文件夹合起，笑着问道：“所以安楠先生，有想起什么吗？”

“不记得，什么印象也没有。”身形略显消瘦的安楠自然地摇头，这样的对话已经是他被带到这里两个星期以来的第三次了，虽然今天来的又是一张新面孔，但他也不是十分在意。他扭了扭自己由于久坐而发酸的身体，已有些习惯了束缚倒也不显得不适应。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比如你是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王医生将文件夹随意地翻了翻就丢到了一边，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将双手扣到一起托住下巴。

“我只记得自己被怪物袭击了，然后就昏了过去。你身前的文件夹里应该已经记录前几次对话中我所知道的一切……”安楠朝刚刚因为王医生随意丢下而翻开的文件夹看去里面竟是一片空白，随之陷入了沉默。

“我记得上次还是有……”

“我想自己问。”

“你该不会拿错……”

“我想自己问。”

王医生面不改色，保持一脸微笑重复了一遍，但安楠却发现他公式化的微笑中有一丝藏不住的尴尬。两人双目对视，久久无言。

死寂而尴尬的氛围下，王医生看着安楠那古井无波的眼神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便主动打破了沉默“是什么样的怪物？”

“什么样的都有，有白色带尖刺的，有互相啃咬的，从周围人群里不断地冒了出来，就好像……”

“好像人突然变成了怪物一样。”

“对。”安楠点点头。

“但你应该知道人是不可能变成怪物的，而且在当时现场的监控里也都没有发现你所说的各式各样的怪物。”

“所以你想说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吗？”

“对，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有可能是幻视，一类精神疾病，其实在现代高度精神压力下也不算一种罕见病。自从我干这行以来一个月也能见不少，甚至我感觉有时候自己也深受其害。”王医生耸了耸肩，仿佛对当今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表示无奈。而安楠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抬起头看向了头顶的吊灯，眼神中还带着一种新奇。

“是假的那就好啊。”

“这种疾病，有可能只是因为……”王医生听着安楠的话语心里想到竟然这么配合治疗不由暗自欣喜，继续用科学等角度继续努力地开导。

“起码应该砸不死人……”安楠小声的自言自语。

“什么？”而在一旁正在滔滔不绝陷入自我沉醉中的王医生一时没有听清，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我眼中其实能看到两个你重叠在了一起。”安楠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转移了话题。

“两个我？重叠？有什么不同？”王医生被这个新奇的说法吸引了注意。

“一个有实体，一个没有。”

“其中一个难不成也是怪物吗？”

“不是，只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

“像是肉体和灵魂。那你看那些你眼中的怪物呢？”

“怪物虚影和人的实体叠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