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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时候，赵志刚、沈强和刘宝成扛着六十条牛仔裤的大包在距离Y市火车站还有一站地的县城小站下了车。

他们没顺着出站口出去，而是趁着接站不注意，跳下月台，翻过铁轨，从另一边下了土路到了县里。

三个人没敢去长途汽车站，步行走了一宿，到了县城和市区边上的公交站。

沈强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春寒料峭地，三人满身大汗。

这次拿的货太多，分在三个人头上也是一人二十条。真要被逮着，三个人都得蹲大狱。

上次请王一平吃饭没套出啥有价值的信息。赵志高觉得不应该算计自己的发小，心里膈应，跟沈强他们说了好多次不应该。

所以这次他们采用了最保守的战术。县里的警力薄弱，查地没市里严。

等到赵志刚赶到厂里，贡常有已经开始拿着出勤簿点名了。见到赵志刚呼哧带喘地跑进来，贡常有冷哼一声，说道：“下次再这样，你全勤奖就没了啊。”

杨师傅没说啥，点完名后就带着赵志刚做模型。

做砂磨要先用木头做出木模。然后把木模摆好后留出出气孔。再把沙子填上，压实。再翻过来，底面朝上。取走木模的动作要轻，劲儿太大就会破坏砂磨。

一般，杨师傅都是头天准备好砂磨，第二天再来浇铁水。这样的好处是每天就做一件事儿，不容易分心。

还有一种是要用消失件的模型。过去是用石蜡，现在使用聚乙烯泡沫。杨师傅还没教。

晚上的时候赵志刚没出摊，太累了。三个人聚在楼下，打着手电，挑挑拣拣地把牛仔裤分成三份儿。刘宝成的一份要送到她二姨的店里。沈强的一份要送到李妮儿表妗的店里。

忙忙碌碌一礼拜，好在有两次联合执法，赵志刚他们都逃掉了。

周末的时候，刘宝成带来好消息。他二姨店里的牛仔裤卖完了。扣了抽成，刘宝成拿回来三百六十多块钱。

沈强很兴奋。加上这一礼拜摆摊的钱，已经一千五了。刨去本钱，赚了七百五了。

“明天我和二妮儿去他表妗那儿。估计也卖完了。”沈强说道。

这样手里的钱就小两千了。赵志刚露出笑容。

“我二姨说咱们的裤子好卖。让我再拿点儿过去。”刘宝成说道。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明天咱们去二饭店吃一顿，庆祝庆祝！”赵志刚说完，掏出五十块钱给沈强。

“不用，明天要回前来就有了。”沈强往回推。

“你先拿着。从她表妗那儿拿回来的钱不能动，凑在一起好算账。你先花这个。”

沈强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收起了钱，“那好”。

傍晚的时候，赵志刚和刘宝成到了二饭店，开门的是沈强。大堂里传来李妮儿的抽泣声。

“沈强，咋啦这是？你欺负二妮儿啦？”赵志刚声音冷冷地。

“没有的事儿...”沈强被这么一问有点儿炸毛。正想分辨什么，刘宝成先接话了：“那二妮儿哭什么？”

沈强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又把门打开点儿，说：“进来，先进来。”

赵志刚和刘宝成满目狐疑地进到大堂。二妮儿正坐在桌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