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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长和书记连连压手，示意着大家安静下。然后厂长爬上一张桌子把新闻联播上的话又说了一遍。

其实这个结果大家心里都有预判。但是听到厂长和书记说这是省里的会议精神，大家还是觉得松快不少。

但是赵志刚清楚，从今天开始，中国改革开放的进程开始提速了。

为了安抚大家，厂长趁机提出大干快上一百天的口号。忙碌的工厂不仅让工人们打消了胡思乱想，更是让整个厂子有点儿中兴的样子。

厂子里很忙，很多老师傅虽然退休了，但是依旧到厂子里义务劳动。这个光景一直持续到过年。

但是这个时候，赵志刚请假了。1月15号的时候赵志刚递上了请假申请，理由是去上海办理个人事务。本来贡常有是不同意的。但是赵志刚态度很坚决。赵建国挥舞着铁锹追了半个厂也没能改变赵志刚。就这样，赵志刚成了厂子里的反面典型，丢光了他赵建国的脸。

回到家，赵志刚开始收拾东西。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母亲问道。

“上海”赵志刚头也不回的回答。

“上海？厂里派你的？”母亲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有事情要去一趟。”赵志刚回道。

“啥事儿啊？还得去上海？”母亲有点儿急了。她这么多年了也没想着去趟上海。

“我的事儿，去两天就回来了。”赵志刚不打算解释什么。

晚上赵建国回来，耷拉着脸，正好碰到要出门的赵志刚，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扫把就往赵志刚身上招呼。赵志刚一猫腰，背上挨了两下就跑出门去了。

和沈强刘宝成汇合后，三人叫了辆出租车，赶往火车站，踏上了东去的旅程。

从山城到上海得在BJ换车。

沈强想去天安门看看，硬是让赵志刚按在候车室，坐当天的特快赶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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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江饭店，原名礼查饭店，就在上海白渡桥东侧。浦江饭店曾被誉为“远东最著名的外商饭店”，明国时期接待过众多中外名人，包括爱因斯坦、卓别林等。风头一时无两。而刚刚挂牌不久的上海证券交易所就在那里办公。

郑三斤原先是浦江饭店的侍应生。现在浦江饭店租给了上交所，他就在家等通知安排新工作。等了一年也没见着信儿，郑三斤只能和几个工友搭伙在浦江饭店附近买买小菜，混口饭吃。几个人对外依旧打着浦江饭店的招牌。

每天郑三斤穿着干净的厨师服，把头发梳理地一丝不乱，再仔细地打上发油，梳出一个向后的背头，再带上白色的厨师帽，把这个背头保护的很好。

最开始的时候，郑三斤也不知道股票是个啥玩意，就看见一群人每天三五成群地进进出出，时儿欢喜，时儿悲哭。

工友说那是赌博呢。郑三斤好奇地问：“国家不是不让赌吗？”

工友没有回答郑三斤的问题。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晚上收了摊子，郑三斤拿了一瓶老黄酒准备去三叔爷家问问这股票的事儿。

迎面冲出来三个人。这三人捧着一张地图，低着头小跑着往这边来。郑三斤躲避不及被撞了个正着，手里的老黄酒翻滚着飞出去，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