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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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志打量女子一番,才知是武夷派千金张雪菲。于是道:“张姑娘,此乃是非之地,你年纪轻轻,可别淌这趟浑水。”
张雪菲道:“你们七人欺负一个昏迷不醒的弱女子,我岂能置之不理,况且这古陵秘笈也有我武夷派的一份,我身为女子,保护杨姑娘最适合不过了。”
泰白二主尤阵勇道:“‘素玉剑法’精妙至极,闻名天下,那也只是耳闻而已。今日姑娘不听劝阻,坏我武林大事,我泰白三侠倒想请教请教,若我们输了,杨施茹任凭张姑娘处置,若是你输了,就让我在你脸上留个记号,如何?”
张雪菲道:“你三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怕在场的各位英雄笑话?”
泰白一主关常玉道:“为得到秘笈,也顾不上这些了。”言毕,三人出招,欲向张雪菲攻去。
张雪菲提剑横胸,道:“你敢上前,我就把她杀了!”
“菲儿!不得无礼!”
屋上跃下三人,挡在泰白三主跟前。众人皆知,此三人便是武夷派掌门张益贤、武夷大弟子曹不平与二弟子任崇。
张益贤至七人跟前拱手拜道:“各位,张某管教无方,望各位多多担待。”
泰白三主见张掌门拦在跟前,不便动手,皆收招相视。尤阵勇道:“我泰白三主不是那般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之徒,方才贵千金百般阻挠,我三主不得已才动了手。”
关常玉道:“你这宝贝女儿是该好生管教了!”
张掌门又叩拜,向前几步道:“传闻泰白三主以忠信闻名天下,不知三位方才所言还算数否?”
关常玉道:“何言?”
张益贤道:“方才小女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三位,三位曾言‘若你胜了,杨姑娘任你处置’一言,不知还算数否?”
关常玉见张益贤有夺杨施茹之意,向三弟谢寿道:“看来张益贤前来并无善意,我三人一起厮杀,让他措手不及。”
三主谢寿点头答允。尤阵勇道:“我泰白三主一向一诺千金,绝不食言。”
张益贤道:“好,泰白三主阵法严谨精妙,刀枪不入。今日在下倒想领教领教。”
泰白三主摆开阵势,张益贤拔剑出招。众人见此情形皆不言语,皆想:“这三人来势汹汹,张益贤岂能抵挡?武夷剑法虽天下闻名,但对阵泰白三主,恐怕一败涂地。可张益贤老谋深算,又怎能干这番丢人现眼之事?恐怕他未雨绸缪,早有退敌之策。那便等着看好戏吧!”
崆峒派掌门吕良暗道:“张益贤一向行事谨慎,与泰白三主相斗对其并无益处,今日为何鲁莽宣战?这番行径不合常理,他定是另有所图。倘若那秘笈落入他手,其他门派皆胆小怕事之徒,谁敢与其相争!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一想至此,吕良按住鞭柄,移步向前道:“武夷剑法精妙至极,在下便是领教过,这三王阵法徒有耳闻。如今时机千载难逢,在下想领教领教,不知张掌门能否成全在下?”
张益贤道:“哦?我便是对此阵法好奇,才想与三主切磋切磋,这……”
只闻吕良插道:“那便让我出手了!”只见他腾空几个翻斗,一条硕大的藤鞭向泰白三主迎面而来。三主齐力,三剑蹦出,首使一招“举头望月”,出剑横斩。吕良一跃,已立于三主剑上,回应一招“鞭打桃李”,三主急撤剑竖挥。关常玉见其非等闲之辈,急向尤阵勇与谢寿道:“展开阵势,各击一方。”
尤、谢二人听命,急变攻势,尤阵勇专攻对方下盘,谢寿猛刺吕良腰间,关常玉与吕良过招,让其首尾不能相顾。吕良见三人剑法凶猛,便转鞭侧打,啪一声响,尤阵勇应声而倒,手中长剑嗡的一声,插进了身后白墙。
关常玉见二弟倒地,甚是愤怒,向谢寿道:“他娘的,给老子杀了他!”言毕两人挥剑更急,双剑白气腾腾,蓝赤交错,如彩带滚球,将吕良困在中央。三人被剑气笼罩其中,众人不能见其招式,只闻三人嘿嘿发力作响,也不知过了多少招。
此时彩球向墙侧移去,众人皆知,其中一方有人后退,即将败阵。彩球突裂,吕良从球里飞了出来,摔倒在地,口中喷出大口鲜血。
众人不禁发出“咦”的叹声。谢寿见吕良倒地,挥剑欲砍,张益贤急道:“阁下手下留情!”
谢寿闻人劝阻,收招道:“若不是今日看着众英雄的面,我便一剑杀了你!”
崆峒弟子急向前扶起掌门。吕良拱手切齿道:“各位,后会有期!”言毕,领着弟子走出谨府。
张益贤一愣,暗道:“我略施小计,让你等自相残杀,便有人中招。他人方才见我行径反常,才此番竭力阻止。若不是吕良性情急躁,今日倒地的便是我武夷派,如此大辱,我怎能担当得起。”于是暗笑。
常、谢二人刚将吕良打败,仍觉未解心头之气。谢寿剑指众人,厉声道:“还有谁想领教我三王阵法!出来!”
只见人群中一少年跃跃欲试,细观之,乃昆仑派大弟子杨问。他见常、谢二人甚是猖狂,心头不快,迈步上前,欲与其一决高下。昆仑派掌门何太冲急制止,低声道:“二人武功在你之上,不可意气用事。”
谢寿见杨问欲来挑战,又见何太冲制止,一股骄气涌上心头,向昆仑派弟子道:“皆言昆仑派人才济济,今日看来,也只是浪图虚名罢了!”
何太冲见其当众侮辱昆仑派,若退缩,日后岂不遭人笑话。于是挺身向前道:“你此番仗势欺人,休怪老夫无礼了!”
只见何掌门言未毕,招先出。一招“剑穿白鹤”一气呵成。未待关、谢二人反应,何太冲一剑已穿透谢寿前胸,鲜血直流。关常玉见三弟遭受重击,生命危然,急忙收招,前去封住谢寿穴道。何太冲又一招“横扫千牛”,趁其不备,一脚将关常玉踢倒向后飞出几丈余远。泰白弟子见此情形,皆愤怒填膺,拔出武器欲冲上厮杀。何太冲剑横胸前叱道:“谁敢上来,便杀了谁!”
泰白弟子闻声皆退。关常玉怒道:“何太冲!你这卑鄙之徒,暗箭伤人,下流无耻!”
何太冲收住内力,长长呼出一口气,得意道:“自己技不如人,还血口喷人。岂不可笑?”
关常玉起身扶起谢寿,切齿道:“今日之仇,来日再报!告辞!”于是率领泰白弟子离开谨府。
张雪菲见何太冲趁人之危取胜还此般得意洋洋,不甚愤怒。向前道:“原来一向光明磊落的昆仑派也干出此般卑鄙下流之事,真是让人好生敬佩。昆仑剑法以招式健稳,动静相生,攻防兼备,江湖人亦称为‘金钟剑法’,意为如金钟一般百攻不破。我武夷‘素玉剑法’以快闻名,以攻为守,力施何方,剑刺何处。一招一式,如闪光雷电,精准迅捷。两派剑术历来一刚一柔,相生相克,但各自威力如何,哪派的剑术更加高明,却鲜为人知。今日小女想在各位英雄面前揭开此谜,不知何掌门意下如何?”
何太冲蔑视道:“我从不欺辱女流之辈。”
张雪菲道:“何掌门暗箭伤人之事皆能干出,此等事情便也不在话下!看剑!”
众人见张雪菲剑刚出鞘,剑招已出,顿时挥剑如雨,剑气哗哗作响。张雪菲时而向前急刺,时而挥臂侧斩,时而持剑挑划,时而弯腰横击,何太冲持剑皆一一化解。两人相斗良久,皆无败象。张雪菲见何太冲并无退却之意,便背其向后弯腰,挑转剑尖,沿脸侧向后急刺,欲攻下盘。何太冲见其招式狠毒,大惊,挥剑劈挡。突然,张雪菲顺手从自己长靴拔出一柄匕首,一声不响的插在了何太冲左腿上。她右手挥剑进攻,左手拔匕皆于一瞬,何太冲也无从顾及。
众人见何太冲突然收招,左膝下跪,流血不止的场景,不禁张口惊叹。
张益贤道:“孽障!你怎干出这般行径的事!”
张雪菲道:“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遇到光明磊落之人,我便光明磊落。遇到无耻下流之徒,我便无耻下流,这又有什么不对?”
“在下想领教姑娘剑法!”忽有人道。
众人寻声而去,走向前来的竟是一位手持木棍、体型壮硕的少年,年有二十有余。
张雪菲不禁眼前一亮,道:“是你?怎么?要跟本姑娘比剑吗?”
那少年不语,只隐隐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