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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

“不累。”

礼物从桌头铺到桌尾，煞是缤纷好看。她们一边说话，一边在议事厅那足以容纳百人开会的长长长长桌上“卸货”，绯轻雪终于能将那一身喘不过气的土豪派头卸下来了。

“雪妹，你我不用见外，想问什么就问罢？你难得来一趟，请务必让我尽到地主之谊。不然我寝食难安啊。”

蝶生梦发现绯轻雪并不似初见那般开朗，与她哥哥相反，是个很务实的人。

她虽然看起来恃才傲物，却也知道为人处世。对着与夜明宗完全相悖的环境，亦能保持不乱不喧，入乡随俗，不形于色。

你猜不出她到底喜欢什么，反感什么，想些什么。就难以对她施心计去讨好，只能等着她开口“谈条件”。

恐怕她来，并不只是揣着私人目的的一时意气，而是顺便视察龙仙宗，挖些什么，为夜明宗的野心蓝图增色几笔罢。

绯轻雪在想事，蓦地听到蝶生梦这话里有话，堪堪反应过来。于是挽回道：

“蝶姐无须介怀，并非妹不识趣。只是夜明宗上下遵无情道，恪己守分是无情道根本。宗主常教我们管好自己，无欲则刚，不对人事物过多贪恋。

“尤其是那些极具蛊惑、美丽动人的事物，更要敬而远之，免叫心魔所累，一生徒劳无功。”

“原来如此。绯宗主一心向道、心如明镜，难怪所向无匹。”

蝶生梦有些黯然，她算是明白绯轻寒并非针对她，而是真与她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宗遵为我道，以为欲望出于天而大于天。境随心转，心随欲转；掌欲则掌事，谋事则控道。天道初祝情，有欲才有情。若是有欲不能及，就连这天道我们也要叫它扭转，让荣誉魂归故里。这便是我们一直赖以上升的根本了。

“……卖弄了。这些不过是祖上总结，我等学些皮毛。且大家修炼一年比一年慢，我看这些道，也是需要些能人来做更新了。奈何我本事不及，想不出更深。雪妹聪明，若有见教，欢迎来信论道。”

“蝶姐太看得起我，”绯轻雪浅笑摇头，“据‘我生有涯，学海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这无情道我尚且参不透，如今听了贵宗的为我道，似乎也有道理。

“小妹年轻，书读不够，岂配与您合作新书？且这一心二用，只怕两不能成。我还是老实只读一套罢。”

“且不谈这些无聊事了，龙仙宗很大，没有半个月你玩不透。时间有限，趁你哥还没来烦我们。选个最感兴趣的地点，我带你走走？”

蝶生梦说着，将一个造型繁复的连环佩比对着绯轻雪，觉得更衬她，便推到她那一波礼物中。绯轻雪推脱不掉，就也选了一个衬她的还回去。

“蝶姐真会逗人。谁不知道来龙仙宗不走圣池，便不算来过。回去都要接同窗嘘声一片的。”绯轻雪唇角微抿，“且我不会害臊，你逗我也没用。”

她可不同其他人，想去圣池就去圣池，遮掩甚么。能以害臊表明你为人纯洁？求知欲而已，好笑么？

蝶生梦听她这么说，媚眼微拢，隐见神秘一笑。

谈到这里，她们也将铺满整张桌子的织物都分叠整好，统统收入空间了。整肃衣装，正好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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