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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咸味

作品:《 再见,秋天的百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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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抱着一本半旧不新的书,来到灵鸟山。

我行走在落凤崖的长廊里,长廊的尽头便是万丈深渊。

有人拍了拍我,我转过头,看到一双很特别眼睛,还有些红肿。那种让人陷进去的感觉,却很难感受到了。

双眼如诗的转校生,背影如画的白月光,笑声如梦的一只猪,香气扑鼻的眼前人。

眼前的女生在这云腾雾绕的环境衬托下,确实如同仙女下凡。

女生看见我并不觉得意外,她平静的说:“他生前最后待过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了。”

...

女生穿着黑色的礼服,她小心翼翼地对着镜子扣好了扣子。

她背着她爸妈参加了一个男生葬礼。

“今天,很感谢大家来参加犬子的葬礼,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男生的父亲在一群又一群穿着黑衣的人们面前泣不成声。

女生坐在台阶上小声地哭,她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失水的花梗,梗上有三角形的刺,像是采自玫瑰。

女生的电话响了起来,但女生毫无波动。

“打扰一下。“有人对女生说,“请问几点钟了?”

女生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小声哭泣的巨大悲伤之中,她被泪水浸染得朦胧的半眯着的眼睛还能看见什么呢?至于听觉,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

她心想:“除了哭?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参加葬礼的人渐渐散去,偌大的墓园里只是多了座微不足道的墓碑。

女生缓缓走到寂静的墓碑跟前,碑上有男孩的照片姓名出生年月,但没有刻他去世的日子。

“我终于知道了你的生日。“女生把手中的花梗放在碑前,驻足哽咽了几分钟后,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晚春的风吹的凝重而忧伤,今天又是乌云密布的一天。在长廊的尽头,我好像看见安淼在和我招手。

“我想我很长很长段时间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女生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直直地盯着远处白白的高塔。

“他对于我太重要了,我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时光。”

有几只山鹰在远处盘旋,有几个游客和女生一样,正趴在栏杆上,可她们却在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我可以把所有不相干的人统统忘掉,把他们统统忘得一干二净,留他一个人,让他一个人在我的记忆里独处,然后无限放大。”她说这话的的时候,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一言不发,她继续趴着栏杆说话。

“即使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也无法和他比,知道吗?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了。”

我知道她想起那个很久以前那个扇过她一巴掌的人了。

“我们只是朋友”,我带着重感冒的鼻音说道。

“你是不是认识他?”女生修复了一下情绪。

“嗯。”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完全没想到。”

“算了,”女生眼眶更红了,“我明天回重庆了。”

“我会想你的,”我说这话时的声音,轻的仿佛是一片落下的羽毛。

女生定睛着看我两秒。

时间凝固了两秒。

女生快步走上前来紧紧地拥抱着找。情形犹如爱情电影里的煽情镜头。

“挺不错的男孩。”她说,“有件事你可能误会我了,也怪我,我不该利用你的。”

我平静的看着她,真的很平静。

她背过去行了擤鼻涕,然后接着说:“我会的梅花并不是你认为的梅花,我说的你象他,意思是你们在类似的象里,跟着你没多久就能找到他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定位他所在的位置呢?”我感觉精神有些恍惚,但我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

“唉~,”女生长叹一口气,“有人在阻止我,你...”

女生看着我,欲言又止,“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样也好,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记得别乘坐飞机...”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恍惚间女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长长的走廊里,浓烈的香味挥之不去。我摸了摸包里的同款香水,大家明明都不相信传说,但对自己有益时,又多么希望它是真的。

最后,我把这本书埋在了一棵最高的树下面。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显得多余。

如果我介绍他们认识一下的话,女生或许可以早点找到安淼,他们将成为很亲密的朋友,一起唱歌,一起喝酒,一起跳舞。最后一起来到落凤崖,许愿,然后安淼也不会因为中毒眩晕而坠落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