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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笑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香料中必有猫腻，瞥了不远处仍旧规规矩矩吃早点的郁流觞一眼，心想，大概也只有这个笨蛋会相信皇帝送来香炉和香料，是为了让他清心安神，尽早康复的。

思及此，不由轻轻摇了下头。

严笑卿却不知自己究竟露出了什么表情，居然看得对面原本神色严肃的临雨都愣了愣。

“掺了什么东西？”严笑卿沉声问。

临雨这才回过神：“是江湖上近年来新出的一种药，名为惑心散，此药无色无味，遇水即溶，遇高温即化，千金难求。”

严笑卿微有不耐：“说重点。”

临雨颔首：“主，这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之人会逐渐被麻痹心智，最终变成一具没有自己思想，只能听从命令行事的傀儡。”

虽然早已料到皇帝出手肯定不简单，但严笑卿心中仍是为之一凛。

思忖片刻，严笑卿看着临雨：“你既知晓这毒药的来历，那便寻来一些备着。”

临雨抱拳道：“回主子，制作惑心散的毒医前阵子被人杀了，天底下怕是再无人能做出惑心散了。”

严笑卿只能作罢，挥手让临雨退下，随即回到花园继续陪郁流觞吃早点。

午后，严笑卿写了一封密函递给临秋，叮嘱：“务必要亲手交到庆王手上，不能假手他人。”

“属下明白。”临秋领命，很快便风一般没了踪影。

严笑卿站在窗前，看着那截由窗外伸进来，生命力蓬勃得有些招摇的树枝，忽然想起郁流觞画的那幅画。

那幅画分明就挂在床头一旁的墙上，却每次都会被严笑卿忽略掉，此时走到床边，仰起脸看着那幅画，只觉得画上的一景一物都是栩栩如生，就连那两只缠绵在一起的杜鹃也不那么碍眼了。

尤其其中的一只杜鹃，一滴墨渍顺着眼睛垂下，本是无心插柳，却让严笑卿想到郁流觞在自己身下哭泣的模样。

次日，严笑卿去门下省销假，政事堂中堆积的政务大多都已经被下属官员解决，只有极少数需要严笑卿亲自处理的，需得三省合议，再由严笑卿亲自禀报到皇帝面前。

再次去面圣，仍旧是御书房，依然是关起门来只有他们二人，严笑卿一副公事公办，油盐不进的态度。

好在此次皇帝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三日后，严笑卿的母亲礼完佛回到家中小住。

严柳氏是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常年住在佛堂，鲜少回家。

严笑卿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就没见过几次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加上两个人都是冷漠的性子，因而母子关系并不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