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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清啊，这么早就醒了？”玄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了坐在桌前发呆的顾清，“嘶，该死的田有伦，把我伤成这样，哎！我忘了拿些值钱的东西，亏了亏了，这趟卖命真是亏大了。”身上包扎好的伤口传来痛感，驱散了玄震的睡意，“师兄，你说师父讲的正道真的存在吗？若是没有我，若是没有我体内这股力量，那高木匠岂不是要魂飞魄散么？”察觉到师弟的异样，玄震并未作答，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也曾与你有过同样的迷惘，我一心报仇急于变强，险些迷失方向，或许师父同样可以开解你。”玄震拉起顾清的手，“走，我们去找师父。”赤霄子似乎早料到二人会来，坐在床边指了指放好的两把椅子，“坐下吧，正清你有何心结尽管说出，为师或许可以开解一二。”顾清想了想，自己确实有许多问题，就像方才问师兄的，自己不明白是不是意味着好人没好报，恶人却可以恣意妄为，天道果真如此的话，自己还修它作甚？师父听完后略一沉吟：“你可知前殿供奉的道家祖师？”顾清拜了许多次自然记得，“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不错，那你可知道德天尊，就是太上老君身化万物之说？我们道家尊三清为师，世间每一样事物，每个人皆是太上老君所化，其实是说每个人体内都有他所赐一缕机缘，抓住这缕机缘可修成大道，不一定是修真有成，也可以是学业、仕途之类的。”“那恶人体内也有吗？他们也能修成吗？”“自是有的，只不过恶行修出来的只有恶果罢了，就像田有伦一家，待七日后化成鬼魂被阴差拿了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折磨。”顾清苦笑，“若是没有老妖怪的能力，高木匠却只能落个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下场，难道天道当真如此不讲道理？”“非也，你只觉得是自己侥幸渡了他的杀孽，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是天数使然？故意派你拯救这些苦命之人？”顾清似乎有些明白了，“您是说老妖怪与我的相遇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那我到底该不该继续修真下去？万一有一天这些煞气失控会酿成什么后果？”赤霄子点了点头，“这缕机缘是你的没有错，而且我们修真不只是为了增寿强身，那只不过是修行过程中带来的增益罢了，修真修道说到底其实就是在修自己。”“修自己？”顾清感受了一下丹田内奔涌的真气，老妖怪似乎也在静静听着师父的话，“道分阴阳，人分好坏，天地有春夏秋冬，人性有喜怒哀乐，五行有金木水火土，人体有心肝脾肺肾，实际上你自己就是一方天地，只要你逐渐掌握了自己的道，这方天地怎能不由你控制？而且你虽体有煞气，但你的正气不曾衰微，这不正暗合太极中的阴阳鱼图案么？过刚易折，柔则常存，刚柔并济岂有不成之理？以我料来，你是天生的修道奇才。”顾清的眼神重新清澈起来，经过师父的点播，似乎终于破开了他心中那层化不开的迷雾，若是天地正道有所不济，那就由自己补上这份，哪怕煞气缠身又何妨？只要自己愿意，煞气为何不能用来惩治奸恶？这一刻他打心底里接受了老妖怪的存在，“多谢师父指点，徒儿今后定要寻得正道。”赤霄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虽说正道衰微，不过幸得吾道不孤，记住要坚守正道，哪管什么手段，对付得了邪恶便是好手段，去吧，让玄震带着你巩固一下鬼仙中阶的修为，进步太快根基不稳可不是好事。还有，玄震啊，把那妖丹拿去换些钱财。”玄震被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的把一枚暗红色的丸子捏在手中尴尬的笑笑。“师兄，这是何物？”顾清也注意到了这枚珠子，“莫非是田有伦的？”玄震告诉他正是田有伦尸体里发现的东西，自己去拿回古剑时候在一堆碎肉里发现了此物，邪修和鬼魂所修成的是黑色内丹，正道是金色内丹，这枚红色的应该是被顾清入魔打碎的那只妖怪金蟾蜍所产，虽然只剩下鬼仙高阶的气息，但也能换个好价钱。“对了，那男人是什么森罗殿的人？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们又去哪拿这枚妖丹换钱呢？”顾清想起了那个猥琐男人，似乎来头不小，师父和明尘大师似乎也不愿与他纠缠。“走吧，我边帮你巩固境界边告诉你。”玄震起身出了房门，顾清也跟着出去了。“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啊。”房里的赤霄子笑出了声，有个这么聪慧的徒弟，最高兴的当然是师父。玄震指导顾清运行真气至全身，顾清发现修为提升带来的变化是真气更加凝实，可以附着在物体上更多，看来想要离体攻击或者向田有伦一样以气化形还需要再提升几个大境界才行，急也急不来，慢慢修吧。“师弟，你问问你体内的老妖怪，是不是可以吸收杀气变强？若是可以，那我们专去吸杀气不就好了？说不定你可以突破到传说中的天仙境呢。”顾清白了他一眼，这事情他又何尝没想过，只是老妖怪与自己讨论了许久，得出来的结论是唯有将对方制服后方能收取，这股黑气就算老妖怪也不能完全控制，想要吸收还得看它心情，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当真是怪哉。玄震有些气馁，也无可奈何。“罢了，先带你去万丹楼换钱吧，以后还要多与他们打交道呢。”二人说着走向了锦城之中，玄震边走边对顾清讲述着，万丹楼是一所以内丹换钱或者换物的所在，不管是邪修的内丹还是正道的金丹，又或者妖怪的红丹他们都收，根据其中蕴含的修为品相给出不同的价格，这家生意极好，楚国、庆国、越国、云国和最西边的赵国所有繁华城市都设有他家的字号，背后老板极为神秘，也不知是哪位。用内丹换钱的人鱼龙混杂极多，他们也是来者不拒，“那么他们收集内丹是为了什么？”玄震耸了耸肩，“这我哪知道？用来修炼或者炼成什么药材治病？管他那么多，能换钱就是好地方。”说着二人来到了一处足有九层的高楼前站定，里面人来人往的极为热闹，装扮各异的人挤在里面，好多小二身着华服在招呼着，牌匾上大大的“万丹楼”字样映入眼帘，“这名字起的，岂不是要完蛋喽？”玄震的嘀咕惹得顾清忍俊不禁，他还是那样没个正型。“二位客官可是要来售卖内丹？这边请。”注意到了二人，一名小二满脸笑意上来作揖将二人请进了万丹楼，“不知客官所卖丹药是何成色？请拿出与我探查探查，也好给二位安排兑换之处。”小二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石，通体纯白，呈圆形，中间有个放内丹的圆槽，显然是经过加工而来，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玄震告诉顾清这玩意是用来探测内丹中蕴含的修为的，修为到了哪个地步上边便会显出字来，好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