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宿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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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是不是很差劲。”顾清有些灰心,“怎么会呢?剑法已经极为精妙,应变也是极快,就是这下手还是不够狠,对待敌人没必要仁慈,先确定弄死了再说别的。”玄震的评价让顾清好受了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来这一番打斗在顾清眼里极快,实际上已经过了半日,冬日天短,看来很快就要到黑夜了。玄震切下了熊掌熊胆,又利索的剥下了熊皮装在烤肉包里,怪不得出发的时候要拿这么大的包,那熊皮可不是寻常的小包能装下的,“给,你拿着这个,明天咱们回去换钱换功法去。”玄震将黑熊精的鬼仙高阶内丹抛给了顾清,这黑熊精体积虽大,内丹却是与田有伦一模一样的大小,只是比起来这枚内丹色泽更为鲜艳,大概是因为新死不久就被取出的缘故,还冒着点热气,顾清将它收好后,玄震已经将黑熊精的尸体找了个巨大的树洞放了进去,随后运转真气搬起一块巨石封住树洞,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嘿嘿,这下过年不缺肉吃了,走吧,找个住处去。”玄震看了看周围寂静的雪山,夜幕已经笼罩下来,繁星汇成银河,一轮寒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这里哪有地方住?”顾清有些纳闷,莫非要露宿一晚?“跟我走吧,这山里村子多的是,师父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天色太晚今天就不回去了。”玄震带着顾清在山里转了一会儿,几点灯光出现在一处山坳里,是个不大的村落,约有十几户人家。借着月光,二人敲响了一户亮着灯的人家大门。不多时,一名中年汉子开了门,见二人作道士打扮,警惕的神色放松了不少,“这位先生,晚辈锦城真阳观玄震、正清,师兄弟二人进山除黑熊精,耽搁太久天色已晚,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在此借宿一宿?”汉子面露怀疑之色,显然是不相信玄震的说辞,那黑熊精横行山中许久,就凭这两个小道士就能除了它?不过见二人神色诚恳不像坏人,顾清胸口处的棉衣又像是被野兽利爪撕破,担心这两个小娃娃抗不过冬夜寒冷,还是答应了下来。“我家房间倒是有空闲的,只是你们住进来后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可惊慌,更不许大喊大叫,我家今晚有大事。”这番话勾起了二人的兴趣,“弟子恭请黄家仙,黄家老仙力无边,速归弟子身上坛,神通广大代代传。”一阵女人的声音从亮着灯人影攒动的主屋中传出,似乎在念诵什么咒语,“原来主家今晚这是在出马,怪不得说有大事。”玄震笑了笑,男人点头,“不错,所以这深更半夜的还没睡,二位小道长想来观瞧也可,不要打扰我家出马仙就行。”随后将二人安置在一间偏房中就迅速回去了。“师兄,什么是出马、出马仙?”玄震为顾清解释,所谓出马,乃是源自最古老的宗教萨满教的一种术法,就是与修炼成一定气候的动物精神连接在一起,通过动物修行出的真气可以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许多事情,比如什么力大无穷啊,幻术迷眼啊,治病救灾探知消息什么的,有修为高深的动物这些能力会更强,甚至可以预知一些未来,刚才女人的声音二人都听到了,应该是在请黄大仙与出马童连接,因为动物修行天生不如人类,所以与人类连接后修行自是事半功倍,然而此举已然有违天理循环,因此要多行善事才不会遭雷劫,末了玄震撇了撇嘴,“雷法都失传几百几千年了,正气衰微,这个倒也不必顾忌太多。”顾清想起了田有伦,他是不是也是出马仙呢?玄震否定了他的想法,出马仙十分注重出马之人品德,因为此人若是品行不端会连累到它,修为不增反降也有可能,严重点还会招来雷劫杀身之祸,虽然雷法不知什么缘故已经没人会用了,但这些成了精的动物对其惧怕非常,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田有伦那种蟾蜍附体的属于邪修,不在此列,蟾蜍本身带毒,在田有伦身上疯狂吸取贪念恶意修行,与其并无任何交流,早晚会遭报应,或许那森罗殿的男子就是它的报应吧。“黄大仙,难道是修成黄仙级的什么动物?”顾清想起了黑熊精的恐怖实力,只是鬼仙高级就如此厉害,黄仙级的那还得了?玄震白了他一眼,“没见识,黄大仙是指黄鼠狼修成的仙,出马大类有五种,狐黄白柳灰,即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五种最是通灵,因其自身实力在动物中都算不得拔尖,因此更为依赖人类的帮助,所以也最易成了出马仙,寻常的精怪靠自己最多修成个鬼仙级,照你这个说法,那要是天牛成精了岂不是天仙?”顾清被师兄的话逗笑了,又听到主屋里传来又哭又笑,大喊大叫的声音好奇心起,当下就要拉着师兄过去观看,玄震也没拒绝,能让这小子多些见识也是好事。顾清换好了衣服,二人到了宽敞的主屋,只见大门敞开,主家的亲戚十几个站在两侧,盯着正中央一名跪着的中年女子,那女子头发凌乱,身形憔悴,时不时的咳嗽几声,背对着二人看不清脸面,像是刚生了场大病,嘴里还在念诵着方才听到的咒语。二人的到来并未引起众人关注,“正清你看,凡是被选中的出马童子,皆要生一场大病,或卧床不起或神志不清,待其好转后便是通过仙家考验可以出马了。”玄震小声的为顾清解释。桌上摆着个牌位,上面写着“黄家大仙之位”,还放着许多贡品,有各种水果和一只脱了毛的死鸡,据玄震说因为出马的是黄鼠狼黄大仙,它最爱吃鸡,因为鸡体内的鲜血阳气重,可以调和黄鼠狼体内的阴气增长修为,还设有一香坛,里面的三支贡香即将燃尽,玄震正说的起劲,一看到三支贡香呈两短一长的燃烧状态,低声说了句不对劲,老妖怪也突然冒出一句“背后有阴气。”还没等顾清发问,跪着的女人猛地回头看向大门方向,面色惨白,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月光下的门口方向,众人跟随她的目光往门口看去,一只黄鼠狼不知何时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院门,倒背着手,两条腿像人一般直立走了进来,直直地向着女人走去。“正清,快让你体内的老妖怪感知一下它的气息。”玄震低声对着顾清耳语,老妖怪听到后沉默片刻,顾清额头的菱形印记亮起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红光。“体内全都是阴气,没有一丝正气。”顾清将老妖怪的话转述给了玄震,玄震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顾清看着这只鬼仙初阶的黄鼠狼缓步走来,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