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穿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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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明轩的注意力却被那支银针吸引。作为法医,他立即发现了一个专业性的细节:银针的尾部有极其细微的凹痕,这是某种特制弩机的特征。
这让他想起赵小姐笔记中记载的一个细节:"东厂密造神机弩,形如玉佩,暗藏机簧......"
抬头看向房梁,果然发现了一个反光的小物件。那个神秘的小丫鬟还在!
就在这时,千户突然发难:"教谕既然懂得艮砂,想必对东厂的事也知道不少?"
这话里的试探意味再明显不过。沈明轩却笑了:"大人说笑了。下官不过是见多了各种毒药,自然略知一二。就像方才那位番子......"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死于剧毒,但并非艮砂,而是一种叫"七花散"的毒物。此毒最是阴毒,中者七窍流血而死。"
这番话让千户的脸色变了变。七花散可是东厂的秘传剧毒,外人不可能知道。除非......
"先生好见识。"千户意味深长地说,"不知可看出那公文上的毒是什么?"
"这个......"沈明轩故意迟疑了一下,"倒是和一种江湖传说中的"销魂散"有些相似。"
此言一出,燕王府的人明显变了脸色。销魂散是他们的独门暗器,这个教谕怎么会知道?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沈明轩注意到账房先生的尸体有了新的变化:原本发黑的面色渐渐转为铜绿色。
这个症状让他想起一个重要的历史细节:正德年间,确实有一批神秘的"西域丹药"流入江南。这些丹药据说是专门用来对付东厂的密探。
他迅速在脑海中整理线索:
赵家父女的死
账房的秘密账册
东厂的突然介入
燕王府的人马
神秘的宫中密旨
禁龙卫调动......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走到账房尸体旁,仔细查看死者的衣物。
在靴子的夹层中,他摸到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用极其微小的字体写着:
"八月十五,子时,龙隐寺......"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八月十五,正是三日后的中秋节。而龙隐寺......他记得历史上确实有一个重要事件:正德十二年的中秋夜,燕王在一座废弃寺庙中秘密会见了一批重要人物。
"原来如此......"他终于理解了整个案件的核心。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谋杀案,分明是一场即将爆发的夺位大戏的前奏!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响。
那声哨响明显是某种信号。沈明轩敏锐地注意到,东厂番子和燕王府的人同时变了脸色。
"有趣......"他心中暗忖。这种默契的反应说明两方势力都在等这个信号,但显然对信号的含义有着不同的理解。
就在众人警惕之际,沈明轩却突然蹲下身,仔细检查账房先生尸体的另一个细节:死者的左手小指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伤口。
这个发现让他想起现代某个重要的法医学特征:当人在极度紧张时抓握物品,指甲可能会划伤自己的手掌。这往往意味着死者在临终前发现了什么极其惊人的事实。
"诸位请看。"他指着死者的伤口,"这位账房先生,很可能是在查账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哦?"千户冷笑,"不知先生能看出什么门道?"
沈明轩不紧不慢地说:"比如说......"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表情,"比如说,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盐商账房,会记录禁军调动的密令?"
此言一出,院中气氛骤然紧张。
他继续说:"更有意思的是,这些账目里的丹药买卖,和正德九年的一件大事,似乎有些巧合......"
"住口!"千户厉声打断,但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沈明轩当然知道正德九年发生了什么——那一年,京师突然有大批禁军将领离职还乡,表面上是因病告老,实则......"
话未说完,嗖嗖两声,又是两支毒镖破空而来!
但这一次,他早有准备。身形一闪的同时,右手已经扬起一把细盐。
"叮叮"两声,毒镖被盐粒弹偏。这是他根据现代物理学原理改良的古代防身技巧。
"好身手!"千户眼中精光一闪,"不像是个读书人能有的本事。"
"略懂防身之术罢了。"沈明轩谦虚道,同时暗中观察周围的变化:
东厂番子不知何时已经包围了整个院子
燕王府的人正在悄悄靠近西厢房
几名家丁形迹可疑,似乎在等待什么命令
而那个神秘的小丫鬟,依然隐藏在暗处
突然,他注意到账房先生的尸体上出现了新的变化:原本发绿的皮肤开始泛出一种诡异的金属光泽。
这个症状让他立即想起一个重要线索:赵小姐笔记中提到过一种特殊的"金蟾散",这是西域密宗的独门剧毒,中者必会出现类似症状。
而据史料记载,正德年间确实有一批西域密宗高手秘密进入江南......
就在这时,沈良突然凑近他耳边,极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先生可知道,龙隐寺的后山,其实是......禁军的秘密军械库?"
这个信息犹如惊雷炸响!沈明轩终于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赵家参与的不只是单纯的军饷筹集
那些所谓的丹药交易是军械走私的掩护
西域密宗高手是被专门请来对付东厂的
而禁军将领的离职,分明是在为燕王布局!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钟声。
那是知府衙门的报时钟声,已经是午时三刻。
而据赵小姐的笔记记载,每天午时三刻,都是船队经过虎丘水道的时间......
钟声刚落,沈明轩敏锐地捕捉到几个细节:
千户的左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令牌
燕王府的人向西厢房移动的步伐突然加快
院中几名家丁的位置悄然变化,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
更重要的是,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作为法医,他对这种檀香再熟悉不过——这是东厂专用的"追魂香",能够影响人的神智。显然,一场大戏就要开场了。
"沈教谕。"千户突然开口,语气诡异,"你既然精通验尸,不知可看出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这问题看似平常,实则暗藏杀机。沈明轩从现代办案经验中深知:当一个人开始询问死因细节时,往往意味着他与案件有着密切关系。
"有趣的是......"他不动声色地说,"这几具尸体的死因各不相同,却又有一个共同点。"
"哦?什么共同点?"
"都是为了掩盖一个更大的秘密。"他意味深长地说,"就像正德九年那些离职的禁军将领,表面上是因病告老,实际上......"
话未说完,突然听到"咔嗒"一声轻响。
那是机关弩发射前的特有声音!现代法医课程中专门讲解过各种暗器的特征。
"小心!"他一把拉过沈良,同时屈指一弹。一粒细盐准确击中房梁上的一个暗影。
"啊!"一声闷哼,那个神秘的小丫鬟终于现身,但她手中已经扣动了机关。
三支毒镖破空而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沈明轩注意到一个关键细节:毒镖的方向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对准了......西厢房的地板!
"不好!"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家快退!"
"轰!"一声巨响,西厢房的地板突然塌陷。浓烟中,一个暗道显露出来。
更让人震惊的是,暗道中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保护密旨!"千户厉声喝道。
"截住暗道!"燕王府的人也同时行动。
但沈明轩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个细节吸引:在塌陷的地板边缘,一块被烟熏黑的砖石上,刻着一个特殊的符号。
这个符号他在赵小姐的笔记中见过!那是一个表示方位的暗记,指向......
"果然!"他心中一动。按照笔记记载,虎丘水道下,还有一条秘密水路。而这个暗道的位置,正好与那条水路相连!
就在这时,暗道中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教谕大人,可要看看这份密旨到底写了什么?"
沈明轩心中一凛。这声音虽然沙哑,但那独特的语调让他想起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正德年间曾有一位神秘的西域僧人,据说精通易容之术,能在京师和江南自由往来。
而这个僧人最后一次出现,正是在......龙隐寺!
暗道中的声音让整个院子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沈明轩注意到在场所有人的反应:
千户的表情明显动摇,左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另一件暗器上
燕王府的人互相使着眼色,在悄悄调整阵型
沈良的神色也变得极其复杂,似乎认出了这个声音
就连那个神秘的小丫鬟都明显愣了一下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法医,沈明轩深知:真相往往藏在人们最细微的反应中。
"阿弥陀佛......"暗道中又传来声音,"贫僧倒是好奇,为何一起简单的溺水案,会惊动这么多人?"
这话表面平常,实则暗藏机锋。沈明轩立即想到赵小姐笔记中的一段话:
"此案看似简单,实则涉及朝廷多年布局。若非如此,那位大师也不会离开龙隐寺......"
突然,他注意到账房先生尸体上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原本呈金属光泽的皮肤开始出现细密的纹路,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这让他想起现代法医学上一个重要发现:某些特殊毒物会在死者体表形成独特的"死亡纹",这往往与下毒者的特殊手法有关。
而据史料记载,正德年间确实有一种特殊的西域密法,能在敌人体表留下象形文字......
"有趣......"他仔细观察那些纹路,突然瞳孔一缩。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死亡纹,分明是一幅精确的地图!
地图显示的正是虎丘水道的地下水系。而在水道的某个位置,还标注着一个特殊的符号——那赫然是禁军秘密军械库的标记!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梆子声。那是水上巡检的信号。
各方人马的反应更加明显了:
千户立即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燕王府的人悄悄分成两队
几个家丁已经摸向了院门
就连沈良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佩刀
"时间到了......"暗道中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教谕大人,你说这些人的命,比得上那份密旨重要吗?"
这句话让沈明轩心中一动。作为穿越者,他太清楚历史上那些关键的密旨往往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他发现赵小姐笔记中的一页无意中露出了一角。上面写着:
"八月十五子时,龙隐寺密会。届时军械交接,同时还有一件大事......"
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但沈明轩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快速在心中推算:
中秋夜的秘密集会
禁军军械的交接
东厂的突然介入
燕王府的布局
那个神秘的西域高手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惊人的真相: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谋杀案,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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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良轩用银针验毒的时候,注意到老仵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仵作显然知道银针试毒之法。
"先生莫非精通验尸之术?"沈良眼中异彩连连。
"略懂,略懂。"沈明轩谦虚道,"不过是读过些医书,知道些粗浅手段罢了。"
"先生太谦虚了。"沈良正色道,"我们府衙正缺一位通晓验尸之术的师爷,不知先生可愿屈就?"
沈明轩心中一动。这个身份,或许正是他需要的。
一个时代的新篇章,也在这个特殊的早晨徐徐展开。
"这说起来倒是巧了。"沈良似乎对沈明轩的反应很满意,"下官方才说咱们府衙缺个师爷,可先生知道是缺个什么样的师爷吗?"
沈明轩心中一动:"请大人明示。"
"半月前,巡按御史大人来我苏州府查案,对我们的验尸制度多有指摘。"沈良叹了口气,"说是仵作世袭,难免敷衍了事;案件记录不够详实,更缺乏推断证据的章程......"
"所以大人是想......"
"正是。我们需要一位既通文墨,又懂验尸之术的师爷,专门负责疑难案件的勘验记录。"沈良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明轩,"方才见先生举止不凡,言谈间又颇通验尸之术,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先生真要当这个师爷?"沈良意味深长地问。
"大人觉得,下官可能拒绝吗?"沈明轩笑道。
"好!"沈良拍手,"那就请先生即刻赴任。这赵家命案,就作为先生的第一个案子如何?"
"谨遵大人吩咐。"
走出赵府时,晨光已经大亮。沈明轩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个时代的天,竟是如此湛蓝。
"大人请留步。"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原来是那位老仵作追了出来。
"有事?"
"小老儿斗胆问一句,"老仵作躬身道,"先生可是用了什么新法子验尸?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这般准确地判断死因。"
沈明轩看着这位满脸皱纹却目光炯炯的老者,心中一动:"老丈可愿跟我学些新的验尸手段?"
"真的可以?"老仵作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当然,不过......"沈明轩压低声音,"有些手段可能会显得有些"异端"。"
"无妨无妨!"老仵作连连摆手,"只要能帮咱们验出真相,什么"异端"不"异端"的,老朽都认了!"
看着老仵作离去的背影,沈明轩若有所思。或许,改变一个时代的契机,就在这些小小的细节之中。
远处传来早市的喧嚣,市井生活开始热闹起来。沈明轩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向府衙。
新的身份,新的使命,新的人生,就此展开。
而这个看似平常的早晨,将会成为大明司法制度变革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