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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守仁道：“你们上学的时候，教室两边的砖柱上，挂那些条幅了没有？”

冯慧道：“有啊，什么‘失败是成功他妈’、‘人生能有几回搏’，多的很，还有‘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钱守仁道：“有没有这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冯慧答道：“当然有啊，还有周总理的‘为中华崛起而读书’、鲁迅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钱守仁道：“您知道‘学海无涯苦作舟’来自哪里吗？它来自于《庄子》养生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也！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知识如浩瀚之海，我如此拼命的学习，会挂掉的！但是已经走上了求知的这条路，那么挂掉就挂掉吧，我愿意！”

“有钱难买我愿意！对吗？阿慧，您说！”钱守仁现在也喜欢‘阿慧’这个称呼。

冯慧道：“也对也不对！我愿意建立在有钱基础上，当然是可以。但是没有钱，还要任性愿意，就是放肆，这样的生命随时会透支，没有质量。”

钱守仁道：“阿慧，我觉得您虽然只去了广东一年，但是对南方的金钱文化和价值观，似乎有更强的认识和接纳。”

“《论语》里有句话，‘子曰：君子不器’，意思是：有学问、有修养的人不应该仅仅只是一种可供使用的器具。孔子和孟子，以及后来历代朝廷和民间，都对勤勉治学寄予了至高尊崇。”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指的是各行各业中，只有读书是最高尚的，能够出人头地。这样就将无数人的命运裹挟在了世俗的洪流中。”

“但您知道吗？元朝初年中国的第一大儒，名字叫许衡。他呢，虽然同为儒家正统，但他主张生而为人，第一要务是挣钱，让自己先成为一种器。哈哈！”

“为什么说他是儒学正统，是因为有一个“许衡不食梨”的故事。”说着，钱守仁站起身，出了房门，到客厅冰箱里冷藏室拿了一瓶可乐给自己，又拉开冷冻室的抽屉给冯慧拿了一根冰棍。

他进来递给冯慧，冯慧却道：“我不吃冰棍，太凉了。您也少喝点可乐，不好！”

钱守仁嬉皮笑脸硬塞给冯慧，她才勉强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