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年的烟花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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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喝着饮料,品尝着桌上的珍馐美味。想想之前荣哥开车送自己的时候,那狼狈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大哥。但是看今天的排场,那江湖地位一目了然。思索中,李明夹起一块蒸鱼塞进嘴里,李明品尝中就感觉到那滑嫩的肉质,经过精心的烹饪,完美地保留了其原始的鲜味。
然后李明又用公筷给自己夹了一大块酱焗龙虾。看着那色泽金黄,香气扑鼻,那浓郁的酱汁紧紧包裹着的龙虾肉,仿佛是大海的馈赠,又像是厨师的匠心独运。品尝一口,龙虾的鲜美、芝士的浓郁、蛋黄的醇厚,交织在舌尖,回味无穷。李明差点感动到哭,心想粤港地区的厨师真不愧是“人间厨神”。
而当李明咬了一块烧鹅之后,李明彻底沦陷了。烧鹅那焦红的外皮、酥脆的口感、香嫩的肉质、独特的香味,让李明反复在嘴中回味其滋味。甚至忍不住的情况下,李明又是多夹了一块,简直太好吃了!而荣哥其中的一名随从,因为坐在李明身边,见李明爱吃烧鹅,干脆用公筷给李明夹了好多,李明感激的朝对方点了点头。
就在李明还沉浸在美食的海洋中时,包房的门被推开了。
老板铜牛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铜牛和那个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荣哥的发话。荣哥这时看了一眼铜牛后,清了清嗓子。包房内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没人敢动。荣哥盯着铜牛问道:“他是谁?”铜牛战战兢兢的说道:“荣哥,他是最近两年才跟我的‘火腩’,今天下午惹事的是他亲弟弟叫‘鱿鱼仔’。”然后铜牛给了火腩一耳光后厉声道:“混账,还不叫荣爷,还不赶紧给荣爷斟茶认错?”火腩被自己大哥这一打,更是在一旁抖得不行。哆嗦着给荣哥斟茶,颤颤巍巍的来到荣哥跟前双手奉上后说道:“荣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放过我和我弟弟吧!”荣哥厉声问道:“我手下告诉我,你弟弟不知道新记是卖什么的?对吗?说我们新记是卖牛杂的!对吗?”李明感觉到荣哥散发出来的气势非常慑人,甚至荣哥身边的跟班那狠戾的眼神,让李明感觉不寒而栗。李明心想,“这就是真正帮派该有的气场吧?”宝柱叔此时看了一眼李明后,微笑着说:“你去窗前看看!”
李明借口给茶壶添水,来到窗前一看……整个金山海鲜酒家楼下的吴松街上,目之可及的范围内,站满了古惑仔。李明心想,这要是报警的话,警察能不能进的来还两说呢。回头看着火腩已经害怕的跪下了,一旁的铜牛立刻帮忙求情道:“荣哥!荣哥!看我的面子,您就放他一马吧,我们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下面的人,绝对不会再犯了。作为赔罪,今晚所有的消费全算我的,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宝柱叔这时在一旁说道:“荣哥,算了吧~!铜牛确实在孙先生那留下的印象非常好,也算给我个面子,放了他们兄弟吧。”荣哥冷眼看着火腩厉声道:“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或你弟弟闹事,你们兄弟就等着住进绿岛吧!滚!”铜牛这时拽起跪在的地上的火腩,然后一脚将他踢出了门外,并大声喊道:“等你弟弟出来,带他来见我。快滚!”铜牛刚想退出去,荣哥这时叫住了他。铜牛扶着门把手等着荣哥的发话,荣哥说道:“一码归一码,这顿发是我请宝柱哥的。你的先记上,回头跟你老大说,再收人罩子放亮点!下去吧!”铜牛点着头撤出了包间。
随后荣哥示意手下让下面的人散了。当手下冲楼下挥手的时候,一直站在窗边的李明看到,街上的人乱中有序的各自散去,不到一支烟的功夫,街面上就恢复了最初的宁静。李明打心眼里佩服香港的社团,虽然他们是犯罪的摇篮,但是他们也是香港社会真实写照的一部分。让李明没有想到的是,在回归前的一天,这个社团展示了属于自己的民族大义。
九龙城公园的南门附近,车仔面门店外。李明看着郁郁葱葱的公园问高仔:“高仔,你之前了解过九龙城吗?”高仔笑着回答道:“九龙宾馆我倒是去过,咱们不是要去机场接人吗?为什么来这里?”李明笑了笑没有说话。在李明重生前的回忆中,九龙城这个地方在老港片中出现了很多次。而现在留给香港人关于“城寨的记忆”,只有这满山绿色的城寨旧址公园了。
高仔抛下李明独自走进车仔面的店面,进去没多久高仔就跑了出来,然后拉上李明就走。李明还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从车仔面店冲出一伙手持钢管的年轻人,冲着李明和高仔就追了过来。两人一顿狂飙,直到二人跑到打鼓岭道的街口,遇上了一辆巡逻警车后,后面的人才放弃了追击。看着高仔扶着腿大口喘着粗气,李明则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高仔起来拍了拍李明说道:“去机场附近吃吧,不然就要吃元宝蜡烛了!”
高仔领着李明走进了一间冰室,老板认出了高仔,于是招呼道:“高仔啊,好久不见。”高仔像是回到了自己地盘一般,转而摆出轻松的姿态说道:“是啊林伯!我今天要去接飞机,还有没有扒包卖啊?哦,这是我的朋友,明仔~这是林伯,你吃什么跟林伯直接说就好,算我的!”李明礼貌的打着招呼,然后看着餐牌上的菜单。思索了半天说:“林伯。我要两份餐蛋面,再给我一个菠萝包,还有一杯咸柠七。”林伯这时好奇的问道:“大陆人啊?高仔很少有大陆的朋友。”高仔这时像是找到了炫耀的资本一样,明面上是跟林伯,实际上是对着店里的食客大声说道:“明仔,可是篮球明星。前几天我们还在庙街拍了广告,以后让明仔给你的冰室打打招牌!”
林伯笑着应声,然后就差伙计去准备餐点了。高仔则招呼李明在靠墙的位置上坐下,而高仔则坐在餐桌面向门口的一面,并且坐在了外侧,好像随时准备逃跑一样。李明有些不解的问道:“刚才那些人是……”高仔这时拦声道:“哎~~不重要,那都是些小角色。以后我可是要跟荣哥做社团‘草鞋’的,那些小混混见了我要叫大哥的。”这时一旁的林伯听后笑着搭腔道:“高仔啊,你跟荣仔几年了?”高仔回应说:“有三年了吧?”林伯放下了手中的餐单后接着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让你投考警校。你底子也干净,干嘛不听呢?非要去做古惑仔!”高在这时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出来混得,跟大哥就要一辈子,哪有让我中途下车的?好啦~你赶快催催我的猪扒包吧?”
伙计端上了餐品后,李明看到餐蛋面里就是一碗海鲜面,还有一个煎蛋。汤底有股淡淡的方便面调味料的味道,但是面非常的劲道爽滑,而煎蛋也是溏心蛋。蛋液破皮而出,混杂在汤面中,味道十分浓郁回香。李明只是眨眼的功夫,一碗面就下肚了,然后在高仔举着猪扒包发呆的时候,李明又迅速下肚了一碗餐蛋面。随后三口就干掉菠萝油以后,李明悠闲嘬着咸柠七问高仔:“看什么?”高仔忽然恍惚道:“啊!没事,你们大陆人吃东西都这样吗?怎么感觉你吃不饱的样子,那天在酒楼我就感觉你比我和我们兄弟都能吃。”李明笑了笑说道:“体能消耗大,吃得多,干得多!”高仔于是大手一挥朗声道:“好!果然是江湖好汉!佩服!”
就在两人扯皮的时候,冰室的门开了。铜牛手下火腩领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高仔顿时有点紧张的站了起来。火腩走到李明和高仔桌前后,看了一眼低头喝饮料的李明后,抬头跟高仔说道:“我听说,大哥荣的手下高仔在九龙城。怎么样?有没有事啊?有事吗?”高仔站着没有说话,而一旁的林伯发话道:“火腩,你也有段时间没来了。”火腩这时回头看着林伯,阴阳怪气的说道:“林伯~~身体可好?我就是带手下过来看看,我以为和记的人要动高仔呢!”林伯这时转过身来,继续和蔼的说道:“人人都知道,新记、和记,在我这里是从来不亮家伙,不打架的。高仔在我这里,就是黄大仙警署的长官过来,也要给我点面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火腩感觉受到了蔑视,于是指着林伯大声道:“哎,你个老不死的。我们做晚辈的是可怜你们,才给你们面子,不在这里动手的。你要保高仔是吗?好啊!我带人围了这里,我看你的店面今天也别营业了。”说罢就示意手下出门召集人手去了。林伯则一脸无事的淡然道:“吃点什么?”火腩示意手下落座在高仔身边,然后美好气的朗声道:“奶茶,双份糖!”
高仔随即坐了下来,而李明则忽然站了起来。火腩一眼认出了李明,知道那天晚上荣哥身旁的就是李明,火腩担心李明也是荣哥的得力手下,于是吩咐手下道:“去,多叫些人马来。”高仔这时看了一眼外面越聚越多的人,里面有些人被高仔认了出来。高仔于是大声质问火腩说:“你,你带和记的人过来围我?”李明听完直接走到前台找林伯结账,然后说道:“感谢林伯,东西很好吃。高仔,我们走吧?”林伯这时拦道:“明仔啊,外面都是他们的人。你就不要出去了,稍晚点我给警署的长官打电话,让他们来送你走。”李明笑着回应说:“不用林伯,我让他们大哥送我走。”说罢指着火腩,然后用手机拨通了金山海鲜酒家的电话,接通以后李明表示要找铜牛哥,当对方表示自己就是的时候,李明大声道:“铜牛哥,你的手下火腩哥在九龙城这边,领着和记的人在围林伯的店。”火腩当时就要发火,李明把电话递到火腩面前说道:“喏,你大哥!”听着里面铜牛焦急的质问声,火腩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电话。
李明把手机凑到火腩耳边,然后大声道:“铜牛哥,看来你手下不太想接你电话。”当铜牛再次大声质问的时候,火腩拿起了手机回应了一声。随后,李明看着高仔,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而这时,冰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一名带着金丝眼镜,胸膛纹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一把夺过了火腩的手机大声道:“铜牛,我是花王。现在开始火腩和鱿鱼仔以后就跟我了,你的人我现在也要动。我在林伯冰室等你,有种你就来。”李明摇着头叹气道,因为打刚才一名胸前别着警员证的男人就坐在屋子的最里面看着发生的一切。李明本来想让铜牛把火腩带走,大事化小。结果这个不开眼的“花大姐”非要让事件升级,于是李明一把夺过电话后,对着电话说道:“铜牛哥,你不用来了。我自己会处理这事的,林伯也说会帮我们的。”李明在电话里好一顿劝阻后,铜牛表面答应,实则联系了大哥荣,准备找和记“开战”。
而李明挂掉电话后,丝毫不顾及身后“花大姐”的骂声阵阵,走到了那名便衣警员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那名警员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和饮料后,起身走向了“花大姐”一行人,边走边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和配枪。林伯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花大姐”看到警察,腿立刻软了半分。任凭自己外面人再多,都不及警察一人的威慑力。
这名便衣来到“花大姐”身边朗声道:“花王是吧?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说话间,便衣警员就把手摸向了腰间的配枪。一旁回到座位的李明,此时和高仔一起鼓起掌来,并异口同声道:“帅!”花大姐哆哆嗦嗦的掏出了身份证交给了对方,而火腩想要侧身开溜,结果被警员一把拽到了座椅上。警员低头看着身份证,然后伸手向火腩索要证件。当看到两位“大哥”灰溜溜的接受盘查时,店内和屋外的手下们早就作鸟兽散。手拿两人身份证的警员让林伯报警,林伯则回应道:“早就打过电话了。”警员这时转身来到李明高仔这桌,扶着李明的座椅问道:“你们是新记的?最近你们很听话,希望你们继续保持。你们可以走了。”李明和高仔赶忙告别了林伯和警员后就准备离开,结果这时冰室又冲进来一人——铜牛哥。
警员叉着腰看着铜牛哥,铜牛哥看着呆若木鸡的火腩和花王,又看了看冲自己微笑摇头的林伯,然后扶着高仔肩膀朗声道:“没……没事了吧,警官?”警员皱着眉头问道:“你还有事,铜……牛……哥?”铜牛赶紧把李明和高仔揽在身体两侧,搂着两人往外走,还不忘回头道:“没……没事!警官~林伯~有……有……有空去我店里吃饭,我安排!没问题,完全没问题~”说这话的时候,铜牛哥一直紧张的眨着眼睛。李明看见这一幕也是低头笑着。待到三人出门坐上了铜牛哥的车后,车子迅速启动快速驶离。
在路上的铜牛哥示意司机开慢点,并给大哥荣拨去了电话。大哥荣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后,铜牛哥立刻紧张的说道:“荣哥,我,铜牛。高仔和明仔都没有事,我接到他们了。……好……知道……好……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挂断电话后,铜牛随口问李明:“明仔,稍后你要去启德对吗?”李明在后排应声称是,车子随后开往了这一年即将完成使命的启德机场。
到了机场后,李明独自下车后,铜牛摇下车窗对李明说道:“稍后,荣哥会联系你。他们会有车子载你们回去!”李明在挥别了铜牛和高仔后,就转身进入机场大厅了。
在等待京城飞来的航班时,李明坐在出战通道口的长椅上发呆。来往于启德机场的人群神色各异,有迎接美好新生活的兴奋表情,也有告别伤心地的落寞神情。在这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李明看到了一位“十分眼熟”的人,这个人像是在等什么人。李明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大卫?陶?”对方肯定着自己的身份的同时回问李明:“你是~?”李明于是激动的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说道:“我叫李明,我很喜欢听你的歌!”对方被李明这么一问显然有些发懵,因为自己出专辑的计划是在今年年底,这个人从哪里听过自己的歌?李明重生之前没少买陶的专辑,然后李明兴奋的说道:“你的专辑一定会大卖的,相信我!你,可不可以和我合影留念,顺便给我签个名啊?”对方一脸错愕的答应了李明合影的要求,于是李明伸出自己的长臂,单手抓着相机开心的和陶合影留念。
正当两人合影的时候,孙雅薇和孙父走出了通道。见到李明的背影后,孙雅薇兴奋的大喊:“明明!”李明赶忙迎了上去,孙雅薇一下子扑到了李明身上,抱住了李明。而一旁的孙父略显尴尬,把旅行箱交给李明后问道:“宝柱呢?”孙父旁边这时还跟着李明之前医院见过的瘦瘦的年轻人,就是宝柱的弟弟——宝根。李明在告知孙父宝柱叔稍后就会到后,李明向孙雅薇介绍着还愣在原地的陶。孙雅薇因为还不知道没成名的陶,只是礼貌性的和对方打着招呼。而当宝柱叔赶到后,李明拎着行李箱拉着孙雅薇的手挥别了陶,临走时李明还对陶说:“你的演唱会,我一定会去看!加油!”陶这时更是一头雾水了,尴尬的挥手告别了这位不知从何冒出的“歌迷”。
当一行人赶往酒店的途中,维多利亚港已经放起了烟花,此举是为了庆祝回归而做的预演烟火秀。当孙雅薇沉浸在维港美丽的夜色,以及漫天绚烂的烟火美景之中时,她盯着车窗外问李明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啊?”李明笑了笑回答道:“年底你会听到不一样的流行音乐,他的演唱会我一定带你去看,他是个音乐才子!”孙雅薇、孙父及车上的所有人,都有点茫然的看着李明。李明笑了笑跟大家说:“今年的烟花特别多!”
是夜,维港的预演烟火秀逐渐散去了繁华,弥漫的烟气下,维港特有的夜景透露出了一股朦胧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