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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121.M38

卡莫斯巢都下巢

“那智天使究竟有什么意义？我看不出往婴儿尸体里塞入那些粗糙机械有什么意义。”

身披褐袍的帝皇在那宏伟的雕像前问道，在灵能塑造的幻觉中，其他人眼里他不过只是一位平凡的下巢工人。

“国教认为你喜欢小孩子，而智天使所用婴儿被认为是纯洁的象征——至少他们只用死婴。”恶魔向他说道，双头恶魔的两个意识共同占据了一副躯体，让之像是人格分裂。“我操，这里都那么乱了，那底巢岂不是？”

“我从没说过这种话。”

“是不是您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相信是你说的。”莫拉维克回应。

“……”

“不止如此，阿斯塔特被奉为神话中的半神。”克洛诺斯的声音补充道。

“阿斯塔特……那些阿斯塔特拥有极其团结的思想与思维模式。”帝皇轻语，转身继续穿行在这钢铁巨兽之腹。

“这不应该是好事吗？”跟上的恶魔宿主对自己说道。“不，克洛诺斯，这不是好事。那血脉中的关系让他们与基因之父过于紧密，一旦基因之父叛变，军团也会随之叛变。”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必须依靠人造光源来照明。工厂的污染让空气变得致命，过度拥挤的人口之间滋生恶行。

“难以想象，在这种地方……”恶魔宿主仰头看着那旋转的巨大风扇扇叶说道。“每一处都有你的雕像。”

“他们在神化我，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帝皇叹了一口气说道，看向其中一间酒吧。

它原本应该是某种坠毁的虚空舰，在战争中撞击撕裂了巢都。而后，巢都吞没了它，就好像一个恶性肿瘤在生长中吞噬其他组织器官一样。

“进去看看。”帝皇说道，穿过拥挤的人群推开门挤入其中。

原本是货舱的地方被改为酒吧，喧嚣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进餐与饮酒。

大多数巢都并非特意规划，而是在漫长岁月中不断新建的建筑结构逐渐堆砌而成。

“来两杯。”帝皇指着粗糙铁片上用粉笔画出的菜单对酒保说道，同时用灵能从柜台后直接盗取几枚本地货币在吧台上排开。

“好了伙计。”忙碌的酒保将各种人工化合物混合在一起快速晃动后倒入肮脏玻璃杯中推至他面前。

“简直是……毒药。”克洛诺斯的声音从恶魔宿主口中低声传来，突然一愣回头一把想要偷窃他的扒手抓住甩到桌前。

“放开我！”那孩子大喊道，手腕被那宿主过于用力拗断而吃痛。

其他人没有理会这个情况，他们见怪不怪地检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货币后继续饮酒交谈。

“莫拉维克，你太用力了！”克洛诺斯的声音说道。

“求求你放开我！我！我把我拿到的东西都给你！”那男孩哭着挣扎。

“这不是杰克吗？又被抓了？”酒保打趣地说道，而后继续去忙着他的接待。

“杰克？如此古老的名字。”帝皇伸出手看向他说道，温暖的灵能光芒奇迹般治愈了他的创伤。“别怕，我不伤害你，过来吧。”

男孩点了点头，然而莫拉维克刚一松开手他便立马向宿主脸上补上一拳后一路狂奔翻窗逃亡。

“看吧克洛诺斯，你的善是没用的。”莫拉维克的声音笑着说道，晃动玻璃杯中浑浊的混合物。

“各位兄弟姐妹们！神皇需要你们！”

在众人簇拥中，一名身着破旧牧师长袍的老者走入酒吧。

“邪恶的变种人正在底巢肆虐！我们必须给予回击！”

老者站上还未收走沾满糊状食物餐盘的金属铁皮箱桌上喊道，随即展开一段慷慨激扬的演讲引来其他人的目光。

除了帝皇和变化焰秋，他们都在互相看着各自杯中的酒液。

“人类的大敌正在侵犯我们种族的纯洁性！那些邪恶的变种人在污染我们的血脉！还有底巢的罪人们！兄弟姐妹啊，神皇在感召我们！他在梦中启明了我！我们必须发动一场圣战！”

“我想，‘神皇’大概率不会喜欢被你称之为神。”

“是谁！是谁胆敢质疑神皇的光芒！”老者愤怒地大吼着，所有人的目光也全指向那声音的来处。

一个下巢工人？一个年轻男人？一个健壮的女人？

“是我。”帝皇拉紧了兜帽缓缓从座位上起身看向那老者说道。“帝国真理指导我们应当相信科学，而不是神化他。”

“帝国真理就是神皇圣言录！你自出生起便是神皇的恩赐，你怎敢，你怎能忽视这伟大的恩赐？”

“我不欠帝皇任何东西，你们也一样，全人类都不欠帝皇任何东西。”帝皇说着，指着那老者呵斥道。“你要记住，你是人类。是高傲的人类，而不是奴隶。唯有意志才是永恒的。”

“异端！异端！”老者喘着气情绪激动的吼道。“你会遭受神皇的天谴的！”

“神皇不会谴责我，我相信他会支持我。”帝皇说着向前迈进一步，推开人群向老者走去。“人类同胞们！帝皇想要你们为自己而战，为人类种族而战！为统一而……”

话音未落帝皇脸上结结实实挨了某位壮汉一拳，随后便是被一群狂热的信徒与起哄的人群群殴。

在人群的叫喊声中，时间凝固了。

他从人堆中爬出，推开众人跌撞地后退。

即便这点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至少远没有对心中的损伤更严重。

他沉默地看向宿主，坐回座位上半天不知说些什么。

时间恢复了流动，但愤怒的众人却没再见到他们。

乘坐巨大的工业电梯，伪装成一位官员的帝皇与变化焰秋一同抵达上巢。

这里的空间宽敞，资源也相对充沛。执法者在街道上巡逻，一些特殊的娱乐设施也在周围开设。

驻留在街道长椅上，两人单纯观察着来往的人群与车辆流动。

“人类依旧在盲目信仰的愚昧之中。”他说。

“慕强是人类的本能，本能让人类渴望得到一个虚幻的寄托。”莫拉维克的声音嘀咕道。“信仰之力流向你远比流向别处更好——吾主，塔尖那似乎还有混沌势力的气息呢。”

“是变化。”帝皇说道，越多的火焰在他身上，他就越强。

一次帷幕穿行，无论是他还是恶魔变化焰秋都可以直接暴露在亚空间洪流中，这使得短程穿梭变得容易。

塔尖，高耸入云的塔尖上能看到那下巢、底巢无法见证的光景。

天空。

巢都贵族、巨头与富商们享受着那片天空的景色。

塔尖的一切都是干净、整洁而奢华的，这都是下巢人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在下巢人必须为自己每日维护的离子核反应堆所支付高昂电费时，塔尖的贵族正浪费那些能源来为他们的花园喷泉供电——就连里面的水也比下巢人所饮用的过滤水更纯净。

帝皇化身为一位贵族，而恶魔伪装成他的仆人。

“人工智能……”帝皇说出了那古老的名字。“在更早之前那些工作是铁人所负责的，而不是人类。也许在大远征完成之后，对憎恶智能可以试图稍微放开一点——不，不行，他们还在那里。”

“高智能水平逻辑推理只需要相对较少的计算性能，而低水平的无意识直觉感知与运动技能却需花费大量的计算资源。”

“莫拉维克悖论，正如你的名字——因为那是我在过去提出的。”帝皇说道。“你说的对，之后我会考虑智能的问题的。但现在……”

他们发现了目标，现实的屏障正在被削弱。

在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腐败在蔓延着。

“总督今天这么能干？”浓妆艳抹的女士看向其他五名被一同征召来的同行们说道。

“看来姐姐你工作不努力啊，不然也轮不到妹妹我们。”另外一位女士嘲笑道。

当他们被带进那特殊的私人房间时，今日的总督身边竟躺着一位异常英俊的男人。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其中一位说道，刚想上前却被那起来的男人勾住。

太过于完美了，简直就是她心目中最渴望的模样。

“没想到总督大人的喜好居然与我一样，喜欢这金发美男。”一位工作者对另一位窃窃私语着评价道。

“金发？他不是褐色的吗？”

“褐色？这明明是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