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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长婧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她摸了摸后脑勺的肿块，没有摸到出血的迹象，她的头阵阵作痛，她在脑海中逐帧回忆着模糊的画面，试图想起发生了什么。

对，王迪。

她去了王迪家，然后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正打算离开，然后沈千翊就在门口出现了……

接着她被打昏了，不知道具体昏迷了多久。

他们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她想知道。

程长婧能确定的是，这里不是小屋，因为小屋有一种很独特的气味，而这里没有。

她把手伸进外套口袋开始找手机，但是他们很聪明，把手机拿走了。

于是，程长婧把手臂伸到头顶上方，然后慢慢摸索到身前，几根宽宽的、有角度的木板条，中间有几厘米的空隙……

她一定是在一个衣柜里。

程长婧想到了她的智能手表，她松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拿，却猛地想起她把手表落在姜辞那里了。

也就是说，程长婧现在没有办法去联系任何人，也没人知道她来了王迪家。

她跪在了地上，试图从木板条之间往外看，但房间里很暗，几乎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她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衣柜里似乎是空的，但肯定会有那些挂衣服用的横杆，她慢慢地摸索着站起来，身体靠在墙上，一阵晕眩袭来。

她举起手，摸到了其中的一根木杆，杆子两端的塑料支架把它固定在那里。

程长婧倚靠在杆子的右端，用力推，心里祈祷这个塑料像房子的其它部分一样劣质。

一声巨响让她心中一阵恐惧爬了上来。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仔细听着声响的后续。

整整六十秒过去了，没有人进房间，于是她又用力推了一下杆子，杆子断了，程长婧又把它从另一个支架上拔了下来。

她用手沿着门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足够大的垂直空间，可以把手指甲伸进去，也许她可以把这个便宜的木头直接打破。

“你出不去的。”沈千翊疲惫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

程长婧并没有听到他进房间的脚步声。

他一直都在房间里等吗？她想知道。

像他这么瘦的人，如果地板铺着地毯，应该能够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我妈还用了一根橡皮筋。”

那只大缅因猫一跳上柜台，程长婧的脑海里就响起了警钟。

这只猫是沈千翊的，这也是警方在两个女孩衣服上发现的毛发的来源，她们很有可能在被杀害前不久来过这所房子，而且很可能就是在这里被杀的。韩喜英在冰箱里发现了猫毛，那就说明是从尸体上转移过来的。

如果现在的假设是匹配的，那么女孩儿们是从这所房子被带到那个小屋的。

孙瑜没有刻一个“S”或“Y”。

她试图写“SQY”代表沈千翊，字母有些部分还没写完，甚至还有重叠。

“沈千翊，求你放我出去，不管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能帮你。”

“我不是法盲，程警官。”

程长婧试图把在餐厅里为她辩护的那个说话轻声细语的男孩儿想象成一个杀手。

他一定不是一个惯犯，也不是被杀人的冲动所驱使，他所做的一切很大概率都是一时冲动。

但是，他为什么要杀孙瑜和林茉莉呢？王迪在这一切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知道你具备一定的法律知识，你也更不可能是一个冷血的杀人犯。”

他没有回答。

程长婧透过柜门的板条努力往外看，说道：“我能和你妈妈谈一谈吗？”

“她出去了，她去超市买一些东西，准备我们离开的时候用。”

那他们打算拿她怎么办？

现在她必须保持冷静，她可以说服他们放了她。

“你们要去哪里？”

“我怎么能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要杀孙瑜和林茉莉，沈千翊？我知道你很关心孙瑜的，”程长婧说，“每次我们谈到她的时候，你表现得都很明显。”

“那是在我知道是她爸爸杀了我爸爸之前！”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我认为你爸爸是自杀的。”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她并不确定，但在王迪说人寿保险拒绝赔付之后，她就开始怀疑了。

像诺菲制药这样的公司有很好的保险，但是如果一个员工在保险单上的时间不够长，公司如果将死亡原因判定为自杀，就会拒绝赔付。

“这是我的工作，你能说一下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程长婧听到一声咔哒声，然后门里透进了光。

“因为林纾泽让他保守你父母被杀当晚聚会上发生的事情的秘密。”

“你们听我说，”程长婧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是林纾泽杀了我的父母，我也知道他伤害了很多其他的女人，因为那天晚上他就是那么对我的。”

“而姜明却进了监狱，我爸因为内疚而过度酗酒，最后自杀了，呵，林纾泽却仍然逍遥法外。”

“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外面蹦跶，”程长婧说，“我能找得到他，但你们现在得让我先离开这里。”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林茉莉呢？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他的声音里的一些恶意消失了，声音温柔起来，“那是个意外。”

“我可以相信你，”程长婧说，“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时候事情会失去控制，我们就是不由自主地会被别人的问题所困扰，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