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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行几日，来到甘州地界。

“大师兄，你这里不会也有认识的人吧？”辛萍站在马镫上放松腰臀肌肉，手搭凉棚看着远处城郭。

“故人哪里都有，此处也不例外，”莫为咧嘴一笑，打马前行，“不过我没打算去打扰他们，咱们休整一夜，明早继续赶路。”

“大师兄，你那位故人怎么没和咱们同行？”辛萍打马追上莫为，问出心中疑惑。

“他急着回家稳住妻妾，自然毫不怜惜马力，一路飞奔，只怕此时已经快到凉州地界了。”想起那位旧友，莫为轻笑摇头，还不知道陈力回到家时，两位嫂嫂会如何对他。

莫为仰头看了眼天色，转头对辛萍二人说道：“天色尚早，一会儿在客栈安顿妥当，你们可以出去逛逛，我去典卖了身上这些东西，也好换些盘缠回来。”

三人进了城，找到一家干净整洁的客栈，将马匹交代给小二，辛萍与蒋子锐出去闲逛，莫为自己信步出来，穿街过市，进了一处小巷。

他推开一扇灰白木门，抬脚进去，早有伙计迎了上来，也不寒暄，只是轻轻做个手势，请他入内叙话。

厅里摆着各色杂货，柜台边上一道小门，上面垂着蓝底白花布帘，莫为挑帘而入，却见里间正坐着一人，面容圆硕，肥头大耳，一身锦衣华服，正坐在炕上，不停拨打算盘。

“吴掌柜，忙着呢？”

“哟！莫爷！”看见莫为进来，吴掌柜连忙一手撑着肥胖身子挪下地来，拱手作揖道：“这是哪阵香风，把莫爷吹到这儿来了？这不年不节的，莫爷您怎么回来了？”

莫为笑道：“临时有事过来，有些东西，还得吴掌柜帮着看看。”

他将一路所得金银财物悉数取出摆在炕上，那吴掌柜一一拎起观瞧，有些可惜说道：“这些东西都不是凡品，就这么搓揉弄散了，实在是可惜了！”

莫为无奈笑道：“这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我是发死人财的呢！”

“拢共这些，九百八十两银子，看莫爷面上，再加二十两，凑个整数如何？”

“成，吴掌柜的信誉，在下还是信得过的。”

“还是带银票走么？”吴掌柜招呼活计收起东西，小心翼翼问起。

“换成金叶子吧！银票我宅子里还有些，支用多有不便。”

“那就兑换九百八十两的金叶子，再兑些零散碎银？”

莫为轻笑点头，吴掌柜看着圆润痴肥，见机行事却是极快，能把这地下钱庄做到如今规模，绝非幸至。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吴掌柜吩咐活计准备金银，笑着说道：“吴掌柜近来生意可好？”

“托莫爷的福，日子还过得去，”吴掌柜袖着手，态度很是恭敬，“莫爷这次回来，准备住上一段？年底还能回来么？”

莫为摇摇头说道：“回不来了……”

见他不愿多说，吴掌柜也不勉强，接过店伙呈上来的厚重书卷摆在炕桌上，笑着对莫为说道：“还请莫爷验看！”

莫为随手系好包裹带子背在身上，“这还有什么好验的！行了，走了，咱们来日有缘再会！”

他洒脱出门，吴掌柜送到门外，两人又寒暄两句，这才相互道别。

莫为走上长街，信步朝客栈行去，走出不远，忽听有人喊道：“莫大哥！”

他回头一看，不由苦笑一声，叹气说道：“绍言啊，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俊秀少年一身黑色锦衣，由几个伴当陪着，正在街中闲逛，见莫为回头，赶忙走了过来见礼。

“莫大哥您到了甘州城怎么不来我家？”居绍言唇红齿白，面目俊俏潇洒，手上拿着一柄折扇，颇有风度翩翩之意。

只是身处甘州街头，周边要么是貂裘大衣的行脚商人，要么是粗布麻衫的边塞居民，他这身行头实在是格格不入、极是惹眼。

“居老爷身子可好？”莫为不知从何说起，干脆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