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今夜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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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夫妻可还和睦?”
“他们夫妇伉俪情深,琴瑟和谐,只是如今尚未育有子息,杨大哥引以为憾,还说等有了子嗣,就要回来探望二老。”
“难得他有这份心思……”二奶奶擦了擦眼角泪痕,叹息说道:“既然想回来,又何必非要等到生儿育女?现在就回来多好?真要有了孩子,我还能帮着照看照看……”
说着,她眼中又流下泪来。
莫为不知该如何劝解,杨暮秋一旁说道:“二奶奶您就别难过了,三叔与婶娘情投意合,每日里甜甜蜜蜜,过得不知道如何逍遥快活,怕是不劳您惦记!”
二奶奶破涕为笑,骂道:“小兔崽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他倒是快活!害的老娘在这里哭天抹泪!”
杨暮秋又道:“他也是知道您有四叔五叔陪着,不至于孤苦伶仃,这才能狠了心在外不归,不然的话,只怕他早就回来陪您了呢!”
“哼!就你嘴甜!打小你就与他亲近,这会儿也不忘着替他说好话!”二奶奶轻轻拍了拍杨暮秋的玉手,叹口气说道:“这些年里,若是你能常常陪在老爷左右,多为你三叔说几句好话,怕是老爷就能让他回来认祖归宗了……”
“您又说这个!爷爷拆散了我爹我娘,后来又拆散了我三叔和婶娘,我看他就是见不得儿孙幸福!”杨暮秋嘟起嘴来,看着颇为憨态可掬。
“不许胡言乱语这么说你爷爷!”二奶奶虎着脸说了杨暮秋一句,随即叹息道:“你爷爷管着这么大一家子,千头万绪,事务繁多,哪里都能照顾得过来?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也别总怪他了,好不好?”
见杨暮秋默然不语,二奶奶苦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莫为说道:“贤侄不辞辛劳前来送信,老身感激之至,三郎信中有言,他与你相交莫逆,嘱我好生相待,若是贤侄不嫌弃,不妨在杨家多住几日,让小秋也带着你四处看看。”
不等莫为说话,杨暮秋说道:“他家中有事,明早便要动身,留只怕是不能留了。”
二奶奶看了孙女一眼,点点头道:“如此倒是可惜了,杨家未能恪尽地主之谊,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贤侄海涵。”
“伯母客气了,贤家如此礼遇,晚辈已然受之有愧。”莫为态度恳切,执礼甚恭。
二奶奶轻轻点头,随即说道:“既然如此,老身也不虚伪客套。贤侄身手稳健,一身武艺只怕也是不凡,既然同是江湖人士,老身也就开门见山了……”
她看了眼杨暮秋,随即笑道:“杨家世代簪缨,文臣武将英才辈出,如今正是枝繁叶茂、树大根深,可惜家中男丁不旺,女子倒是不少,便是老身身下,便有两个孙女云英未嫁。若是贤侄有意,与我杨家结个秦晋之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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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为一愣,哪有初见便要招婿的道理?他随即想起杨三的话,明白过来定然是他信中说了自己什么好话,不由苦笑摇头说道:“伯母容禀,晚辈心中已有良人,自不能三心二意,再娶旁人……”
二奶奶又看了眼杨暮秋,见她面色微红,便会错了意,自嘲说道:“倒是老身孟浪了!如此也好,天色不早了,老身就不打扰贤侄休息了……”
“小秋,你好生招待贵宾,我先回去了。”
“恭送二奶奶!”杨暮秋乖巧答应,与莫为一同将二奶奶送到庭院,看她飞身而起上了屋檐,这才回到房里继续说话。
二奶奶飞檐走壁,越过数间房舍,轻飘飘落到护城沟渠边上。
一位布衣老者双手负后仰望天空明月,身形凝立不动一如山岳,淡淡月华之下,一头须发泛着淡淡银光,面上长髯低垂,神情若有所思。
“行啦行啦!别在这儿端着了!”二奶奶缓步上前,扯了扯老者衣袖,“搁这儿装什么老眼昏花呢!听得差不多了吧?快回去吧!”
老者被她说破心思,吹胡子瞪眼说道:“瞎说什么!老夫出来赏月,恰好走到这里罢了!”
“噗嗤儿!”二奶奶失声一笑,面容竟似少女一般顽皮,娇嗔说道:“整天摆个老脸给谁看呢!不是你吩咐,会没人盯着老大的宅子?就算妾身轻功高些,又哪里那么容易不被人发觉?”
“哼!就你精明!”老者轻轻拍了拍二奶奶挎着自己胳膊的手,关心问道:“小秋与那男的,可是有了情意?”
二奶奶柳眉一竖,“干嘛?又要棒打鸳鸯吗?”
“我打什么打!”老者气势一弱,叹息说道:“我这不是怕小秋受委屈嘛!”
“这委屈只怕是受定了,”二奶奶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谁叫她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