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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利莫里亚捂住了额头。

他在犹豫什么呢？是幻想吗？幻想自己其实对格拉姆大师其实很重要？哪怕像今天这样陪同他跑东跑西的人选其实到处都是？巴尔瑟斯、库伦、莫格利昂......哪个人不比他资历老？但是......

利莫里亚还是忘不掉，童年时期，妈妈看他的眼神，那种像是看工具一样的眼神。可是，格拉姆那边又如何呢？

他清楚利莫里亚是个人才苗子，也在试图培养他，但是他见过的苗子有成千上万，军团们抢着向格拉姆送去自己的人才，他真的很重要吗？

但是......因为这样，他就应该离开吗？回到这个，自己依旧感觉到格格不入的“家”？

“谢谢你，卡特莉娜，我真的感谢你依旧愿意叫我哥哥，谢谢你，妹妹......”

“哥......？”

“我不能，你知道我不能，说一千道一万，我依旧还是血蝠军团的脸面，是军团的代表，如果我回来了......会有很多人不高兴的，卡特莉娜，妈妈不能保护我们永远。”利莫里亚说道，“格拉姆大师的计划，我一定会亲眼参与并见证，卡特莉娜，我...我会成功的。”

卡特莉娜垂下了漂亮的眼皮。

“......你会住多久？”

“三天左右吧？”

“嗯，我知道了。”卡特莉娜站起身来，走过了利莫里亚的座位旁边，带起一阵香气。

忽然，卡特莉娜转过身来，双臂环保住了利莫里亚的脖颈，整个身体轻柔地靠在了利莫里亚的背上。

“改主意的话，尽快跟我说哦。”卡特莉娜温柔地说道。

“嗯......”

兰妮·曼威尔，曼威尔将军的长女，正在有着镀金浮雕装饰的聊天室会议桌的旁边等候，当格拉姆和安娜进入室内的时候，这个身穿深蓝色西装的棕发女人正在晃着一杯红酒，欣赏着墙面的壁画。

“欢迎回到地表，格拉姆大师。”兰妮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说道，“看样子我们可以迅速开始会议了。”

“不错，尽管电子会议确实更加高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些信息确实最好还是当面讲更好。而且我来到此处，正是为解决这个问题而来的。”格拉姆说道，三人依次落座，“先说我的当下结论，理论上，我们目前效率最高的解决方法是设一个专门陷阱，引诱它钻进来。然后我会亲自解决这件事。陷阱的方案我已经有基本构思了，我所需要的，就是来自两个军团的许可。”

“我想先知道，破坏者究竟是谁？”安娜女士问道，“和黑暗圣血相关的研究设施被袭击可不是小事，真如你在加密信息里说的，那些黑暗圣血汇聚体失控了？”

“我很不幸地告诉您，是的，我看到你们传来的现场勘查报告就已经基本猜到了。不得不说，它的自我意识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而且比我一开始预计的要叛逆得多，不瞒你们说，来这里之前其中一个已经试图在幻境碎片里伏击我了。”格拉姆说道，“不过，我已经为这件事准备了预备方案，它会上钩的。”

“这样的话的确不该声张，不然洪灾军团估计要诘问你的成果了，铁龙军团中的部分反对者也一直把你当成坑蒙拐骗的巫师。”安娜女士说道。

“简单地说说吧，格拉姆大师，你具体打算怎么搞定这个问题？”兰妮问道，“我父亲授意我自行评估的权力。你打算做些什么来遏制弧光军团当前的损失？你需要什么？你的陷阱具体要怎么做？”

“有些问题我们可能简单不了，先从构成当前问题的基础要素开始说，”格拉姆说道，“如你们所见，我曾经依靠着黑暗圣血，试图模仿古地球人类魔法师创造黑暗圣血的类人形生物汇聚体，这种生命一旦完成就具备可怕的力量，而我完成度最高的两个成果就是黑暗跳跃者和哭泣者，前者我将其当作了斩杀那些逃脱了卡姆戴尔囚笼之印法术的幸存者的刺客，后者我希望利用它强大的恢复力，将其培养成我们将来对UADO的强大兵器。”

“但是？”兰妮接话道。

“但是哭泣者现在背叛了我们，好在它看样子下一步是跑去危害新地球那边的UADO去了，我们这边暂时不会受到它的影响，但是另一个嘛......”

“你的黑暗跳跃者拆了我们整整两个研究基地。”安娜女士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里难掩不满，“这是难以接受的损失。”

“关于这点我很抱歉，拉德茨女士，所以我来了。”格拉姆说道，“设置陷阱的前提在于搞清楚对面需要什么，黑暗跳跃者袭击我们的研究设施目的无非两个，要么抢夺我们存储的黑暗圣血，要么和哭泣者一样，它想试图干掉我，这两个目的可以是一个。因此在我的陷阱方案中，我会成为一个诱饵，如果能让我和它面对面，事情就会变得好解决不少，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让它来找我......你们空调是不是开太低了？”

“什么？不......”安娜女士看了一眼头顶的通风口，“这里室内温度长时间开在22度......”

格拉姆突然站起，抬起手在转瞬间对着空调的通风格栅甩出了一片黑魔法术阵，将通风口封住，两位女士也当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安娜女士将在场最缺少自卫能力的兰妮护在身后，同时呼叫了守卫。

“尖塔遭袭，影玫瑰入场。”女族长对着微型通讯器念出了暗号，“血影并肩弧光。”

伴随着一连串撕裂声和直击面前会议桌的能量，一个身着漆黑盔甲的人影从上方落下，银黑相间的雷霆在富有棱角的黑铜盔甲周围缠绕盘旋，如虚空般漆黑的面甲接缝里透出两只猩红的光眼，它的手甲处冒着黑烟，头顶的天花板被破开了一整个大洞，如同遭到了炮弹的袭击。

“我之前还在想该怎么让你来找我，结果你直接自己就来了，该说不说，你和哭泣者真是某个方面都很像呢，就这么想把我给砍了然后把我吃了？”格拉姆站在原地，风衣因刚才的冲击飘荡着，话语里没有一丝惊慌，其语气就像是和老朋友的闲聊，“令人毫不意外的是，你也进化了，哭泣者经过两次死亡后已经将自己称为哀嚎领主，还在幻境碎片里拉了个大的，你呢？你给自己取了什么新的头衔？”

“......我不需要头衔，如果一定要有一个，那一定是取得格拉姆·加特拉头颅之人。”眼前的黑暗跳跃者开口道，那声音竟莫名像人。

三人身后的私人会议室的大门被轰的一声撞开，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庄园女性保镖冲了进来，手里尽是出鞘的黑曜石刺剑，她们的西装礼服表面绘制了血蝠军团自行研制的罗拉西亚符文，这是一种从新人类那里获取的魔法符文技术，经过改进后便能让普通的服装处于至黑之弦的观测下，让衣物获得魔法的加持，变成一种近似于外骨骼的助力设备，同时覆盖一层超自然薄膜在布料的表面强化防御力，五大军团实体中，只有血蝠军团掌握并进一步改进了这种魔法术式。曼威尔将军之女兰妮看了这些飒爽的女护卫一眼，眼里不由得闪过对血蝠魔法的嫉妒。

“好吧，好吧，但你似乎选错了战斗场地，”格拉姆说道，“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你现在正处于整座要塞的包围之中？”

黑暗跳跃者没有回话，无序的混沌能量在它身边如疯狂的巨蟒般涌动，漆黑的闪电在它掌中凝聚，化作两柄漆黑的修长双剑。

“格拉姆大师，请离开，这里交给我们。”手持刺剑的短发女队长喊道。

“我？不不不，你们尽力保护好你们的家族长还有兰妮女士就好。”格拉姆拍了拍旁边女队长的肩膀，径直朝着黑暗跳跃者走了过去，“其实是这个家伙应该交给我，你们在这里对付不了它的。”

话音刚落，黑暗跳跃者就直直地冲了上来，对着站的最前面的格拉姆递出一击蓄满风暴雷霆的双刺，周边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格拉姆已经抬手唤出一面紫红色的光盾屏障，二人的力量相碰在一起，引发了一场剧烈的爆炸，保镖们连忙护在族长和兰妮的身前，但除了安娜之外的许多人还是被尽数震飞，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

走廊里，卡特莉娜小跑着来到事故发生地，身后是一大队庄园的魔衣保镖，“妈妈，兰妮女士，你们还好吗？”

“我们没事。”家族的女族长只是冷静地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话语间尽是平静，“闲话少说，一级戒备，影玫瑰，支援格拉姆大师。”

漆黑的流星从内向外冲破山间宫殿厚厚的防爆窗，直接朝着山脚下的一座城镇坠落而去，二人双双一起砸进了地上的一座大型自动化仓库里，撞穿了屋顶，还将几根巨大的机械臂糟蹋耸拉在地上。

“刚才一下不错。”格拉姆如同没事一样地爬起，黑暗跳跃者同样如此，双持着剑刃缓步朝他走来，“可惜你没打破我的防御术式，不然还是有一定的可能伤到我的。”

“那这一刀如何？”黑暗跳跃者说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愤怒，也让格拉姆愈发疑惑了起来，但这股疑惑不影响他迎战对手。

漆黑双剑兼具力量与速度，掀起一阵阵致命优雅的旋风，每一下挥砍和突刺都堪堪从格拉姆的身边扫过，格拉姆赤手空拳，但是同样不落下风，手腕处闪烁着深绿色的魔法能量偏转开充斥着黑色雷霆的剑，黑魔法师利落地挡开剑刃，出拳扫腿，每一下攻击都造成了效果，黑暗跳跃者被格拉姆的拳头打得连连后退，后者风衣的衣摆在一连串凌厉的武术动作间飞舞着，格拉姆用手腕挡下一刀，另一只手拦住另一把剑，格拉姆一记肘击袭向对手的脖颈，黑暗跳跃者被命中，后退了几步后突然弯下腰，躲开了格拉姆的一招回旋踢，哪知格拉姆的下一记下踹把黑暗跳跃者差点踢得失衡，接着便是一记对着面门的重拳，将黑暗跳跃者直接打飞了出去，撞碎了仓库的墙壁。然后砸进了一堆集装箱里。

黑暗跳跃者费力地挣扎着，试图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巨型铁箱。就在他即将成功之际，格拉姆的拳头如同雷霆万钧般袭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黑暗跳跃者凭借着敏捷的反应，化作一团雾气，巧妙地闪避开这恐怖的致命一击。格拉姆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集装箱上，绿色的魔火瞬间爆发，将被命中的集装箱化作一滩铁水，流淌在地面上，灼烧着沥青和涂料。黑暗跳跃者并未因此退缩，它迅速发起反击，跃至半空，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出三道凌厉的弧线，高速挥舞间甩出三道锋利的剑气。格拉姆毫不畏惧，抬手抵挡，剑气在撞击到他手掌的瞬间被一分为二。然而，剑气的余波却如同锋利的单分子刀片一般，将停在一旁的几辆大型货车切割得支离破碎。

格拉姆的掌间散发出幽幽的荧光，他开始施展强大的重力制御术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磁铁在操控着周围的物体，深绿色的能量如同漩涡一般包裹住了黑暗跳跃者。黑暗跳跃者如同被操控的布娃娃，被连续不断地撞向地面、建筑的墙面上，以及停放在周围的交通工具上。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被砸出一个个深坑，建筑的墙体被撞得粉碎，停放的车辆更是被砸得面目全非。这一系列的破坏力，几乎超过了反跑道炸弹的威力。

黑魔法师操控着重力，将黑暗跳跃者牵引至自己的面前。他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随即一拳挥出，将黑暗跳跃者如同炮弹一般击飞出去。黑暗跳跃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狠狠地砸在一公里外的山体上。悬崖上的巨石因这一撞击而震颤，滚落的碎石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如果是曾经的你，我刚才这一连串攻击下来你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我的拳头本应能直接穿透你的身体。”格拉姆在转瞬间已经瞬移到了黑暗跳跃者坠落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石堆里的黑暗跳跃者，“我开始愈发感觉到有趣了，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黑暗跳跃者用双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棱角分明的黑铜盔甲此刻已经尽是裂痕，双目注视着格拉姆。

“......有趣。”

在那头盔开裂的双目位置，此刻正有一双人的眼睛注视着格拉姆。

“或许你不会记得我，但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黑暗跳跃者用一个正常男人的嗓音说道，“我还记得，就是那一天，因为你那些糟糕的巫术，我被迫和我的妻女分离。”

格拉姆歪了歪头。

“敢问姓名？”

“洛岩。”黑暗跳跃者说着，重新举起了双剑，“我不需要头衔，我只是个，幸运得有机会为我的妻子和女儿报仇的父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