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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岚睁开眼，入眼的还是那尊铁佛。斑驳的锈迹没有变化，但墨岚在他僵硬的面上看到了‘轻松之意’。

“你替我了却一桩心结，我理应回报一二。”

“如今她得到应允，我心意了却大半，即便要我赴汤蹈火，也是甚好——甚好呐！”

不等墨岚发问佛像似看出了墨岚心之所想，他主动说道：“你经历的这一切不是幻觉，是在另一个维度切实发生的事。”

“那个刀疤脸青年是随你一起进来的。”

“他和你有一番渊源，但他和你不是一体的。”

墨岚道：“所以他不是我的人格？”

铁佛喃喃说道：“人格吗？他本身和你关系不大，是有人把他寄生在你躯壳里。”

“换句话来说，他是被别人寄养在你窍穴里的诡，只等一个时机着夺舍你的身躯。”

“你的七窍里的诡念不少，但都很隐蔽。而且已经和你的‘人念’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同为‘诡念’，我未必能发现它们。”

铁佛顿了顿，锈迹斑驳的佛面上，慈悲的那一面显露出来：“我不清楚你到底遭遇过什么……但它们现在还在沉睡。”

墨岚心头一震，思绪翻涌——

黑衣人、血瞳、王小天？……一个个诡谲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

难道，自己早已被诡异侵蚀而不自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眉心，那里曾是李婉清寄居之处，如今却空空如也，只留下淡淡的凉意。

“你想出去吗？”铁佛突然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墨岚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铁佛：“离开这座庙？回到我来的地方？”

铁佛微微颔首，锈迹斑驳的佛面上，怒目金刚的那一面显露出来：“是。离开这方地域，回到现世。”

墨岚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面对一个诡异。

他经历过太多，早已学会了谨慎和怀疑。

“我需要付出什么？”墨岚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像方才那个青年一样，成为你的养料？”

铁佛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也有一丝无奈：“你与他不同。他心存怨恨，执念太深，才会被无序吞噬。而你……”

铁佛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墨岚的灵魂，“你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你的‘念’虽然驳杂，却也蕴藏着巨大的潜力。”

墨岚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等待着铁佛的下文，他知道，真正的交易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铁佛继续说道，“但我能感受到，此刻这片地域外仍是无序的里世界。而你手中的钵盂，以及你眉心处的‘念’，都与这方世界格格不入。”

墨岚心中一动，他明白铁佛的意思了。自己误入里世界，想要回去，就必须依靠铁佛的力量。

而铁佛，也需要借助他手中的钵盂，以及自己与人格之间的联系，来达成某种目的。

“所以，”墨岚语气平静，“你想和我做个交易？”

铁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想回到现世，去见你心心念念的苏莜雪吗？”

墨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苏莜雪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钵盂，心中做出了决定。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铁佛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很简单，带我一起离开这里。”

铁佛又问道：“施主可否回答我，义和利意味着什么？”

墨岚不解问向铁佛：“你活了千年，所见所闻比我多出何止百倍？”

“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答案吗？”

慈悲佛叹了口气：“红尘的恶早已蒙蔽了小僧的双眼......小僧只能找到心净之人来借鉴他们的看法。”

“不过即使施主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也不会有任何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