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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吧你。”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翠光闪过，将砍向健壮少年的银刃切断。

云涯立在莽牛脖颈，笑眯眯看向那位名叫张虎的光头青年，调侃道：“天外神宗刑法堂弟子，难道是域外子弟的狗？”

此话一出，围观众修士一片哗然，在梦灵洲折辱天外神宗，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云涯对此毫不避讳，轻轻打散健壮少年识海中的莽牛杀意后便将目光看向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张虎，重复道：“问你话呢，行事如此偏袒，是要给他们当狗？”

两个与天外神宗毫无关系的修士争斗，其弟子却要堂而皇之地为其中一人斩杀另外一人，这刑法堂当真让人深恶痛绝。

周围修士的议题发生了改变，对于这种骑个飞行灵宝四处招摇的域外人他们没有任何好感。

张虎发出无奈叹息，一边是凶恶的黑衣恶魔，另一边是背景深厚的域外之人，他谁也不敢得罪，只能怯弱着开口，“我，我只是不愿临近神宗登仙大典的日子出现祸乱。”

“大兄弟，这事算了吧，俺饶这女娃一命。”健壮少年突然开口，随即让莽牛将前腿放下。

云涯发出不解，但那少年也只是低头不语。

张虎的无奈之言戳中了他的心坎，他害怕因今日事端被人在登仙大典中刻意针对。

“算了？我可没说算了！”

一名浑身各种鎏光首饰的男子出现，他扶着昏迷过去的兽皮女子站在飞行灵宝上，看向健壮少年的眼底尽是倨傲，“将鬼河家的大小姐打成这样，你不该赔偿吗？”

“你还要不要脸，修士对决死伤乃是常理，人放你一马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怎么有脸要赔偿的。”围观的一名紫衣修士开口，满脸愤懑。

其他修士也纷纷出言斥责，对域外修士的观感再降一分。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出现，站在飞行灵宝上的男子一巴掌将紫衣修士打趴，他高高在上，发出询问：“你家在哪儿，或出自哪个宗门？”

此话一出，刚准备反击的紫衣修士哑然，唇口微颤再不敢讲话，周围修士亦是如此。

这段日子里域外修士可算是臭名昭著，仗着背景深厚且有筑体境护道者撑腰肆意妄为，许多主动反抗的宗门都化作了废墟，也就是天外神宗出了个仙人才让他们在梦灵洲不敢太过放肆。

趁着这段时间云涯叫来想要随时跑路的张虎，询问两个域外人情况，得知兽皮少女名为鬼河川，那男子则曰韩阳，背景皆深不可测。

收拾完“忤逆者”的韩阳重新来到健壮少年身前，发出戏谑，“想好怎么赔偿鬼河大小姐的损失了吗？蛮山。”

“你…你咋知道俺名字？”健壮少年又惊又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衣着华贵的人。

韩阳嗤笑一声，道：“以我的能力，当你踏上梦灵洲的时候一切便不是秘密。”

“我还可以查到你的父母亲族所在，需不需要带你回家看看，他们应该很想念你。”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蛮山心有愤懑却无能为力，只能认命，闷声道：“想要俺咋赔偿？”

“哈哈哈哈。”见目的达到，韩阳大笑起来，立刻将心中所想提了出来，他不怀好意地指了指下方，道：“将你这太古莽牛血脉抽干，为鬼河大小姐的幽冥豹虎恢复元气。”

话落，他便戏谑地看着眼前人。

太古莽牛乃上古异种，血脉不同凡响，自发现这样的蛮兽与一名穷乡僻壤间的少年缔结命契后他便多方筹谋，直到今日终于有机会得手，将之献给鬼河家的大小姐，虽然过程出了意外。

“这样他会死的。”蛮山咬牙说出这样一句话，他不愿自己家人受到伤害，但也不想亲手杀死陪伴自己长大的耕牛。

这让一旁的云涯有些讶然，不由多看了身旁少年一眼，虽说驭兽师与妖兽同命，一损俱损，但“他死”与“我死”其中情感全然不同。

“没事，没事。”韩阳早料到如此，大笑着拿出一串紫金铃铛，道：“我这宝贝叫夺命铃，可杀人性命亦可救人性命，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将莽牛血脉分毫不差地注入豹虎体内，我便让你们活下去。如何？”

前后事件如此巧合，便是迟钝的蛮山心中也不由多想，他低头沉思片刻后忽然将眸子抬起，其中带着一股微不可查的杀意。

“有这么难选吗？”被盯住的韩阳神经一紧，连忙发出厉喝，“那可是你父母的性命，保下他们的代价不过是未来大道断绝，连这点东西都不愿意付出吗？”

此话一出，蛮山的眼瞳瞬间呆滞，心头好像被巨石砸中一般彻底沉寂，他的头颅重新低垂，死死攥着的拳头也不得不松开；

对方占据绝对的强势，他即便有再多的不甘也无用，只能点头答应。

一声牛吼突然响起，太古莽牛周身气血翻滚，发出隆隆雷音，他与蛮山心意相通，却不愿接受这样的屈辱，抬脚就要踩死下方的幽冥豹虎。

“牛。”

千钧一发之际，蛮山跪倒在莽牛背上，抱着对方的身躯发出呜咽，声音中尽是自责与悔歉。

早知世界是这个样子，他不会选择踏上修行，更不会与一同长大的好友缔下契约，只愿意呆在山间，起码无忧无虑。

“哞。”

察觉到一切，太古莽牛眼眶中的杀意被一股柔和取代，他闷叫一声，放下前蹄的同时晃了晃脑袋，似是在安慰上方好友。

这时一道惊唳的声音响起，“现在！给我抽干他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