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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乌鸦哪吒倒是不怕，终究只是一群鸟。

只是这乌鸦数量实在太多，竟连眼前视线都已经遮住，若说这乌鸦群里此时不会突然刺出一杆大枪，哪吒自己都不信。

果不其然，一点寒芒从面前这堵活动的黑墙中刺出，摇枪劈面扎来。

哪吒早有准备，所以不慌，伸手朝那枪尖一指，口中喝道：“此物不落，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冯小年那手中镔铁长枪就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如此变故谁能料到，冯小年大惊之下飞速后退，可战马冲锋易，掉头难，躲闪不及被乌鸦群中突然飞出的乾坤圈打中肩头，瞬间肩上铁铠尽碎，骨断筋折，整个人从马上翻倒而下。

那长街上的骑士见此刚要冲锋，就见哪吒上前一步，手中七星宝剑已经抵住了冯小年的脖子。

数百只乌鸦在头顶盘旋飞舞，像一面黑伞一样遮着头顶逐渐飘落的雨。

有一只甚至落到哪吒的肩膀上，鸟头上那双血色的人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那眼中神采目光和地上躺着的冯小年一般无二。

冯小年吐了一口血，挥手制止了想要继续冲锋的属下，看着哪吒说道：“我是邓总兵亲自签发调令任命的将官，在这杀了我，成汤天下，你以后休想有立足之地！”

哪吒瞧着地上他那眉眼间蕴藏的恐惧，脸上冷笑，心说你这时终究还是怕了，伸出手指一弹，便将肩膀上的那只乌鸦弹成一阵血雾。

他笑道：“整个成汤没有我立足之地？冯小年，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吧。你来三山关担任督粮先锋副将，签发调令的人是李靖，此时文书约莫还在你怀里，至于三山关的邓九公，他恐怕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

此话一出，冯小年脸色大变，他咬着牙说道：“哪吒，你父亲乃是陈塘关总兵，我在他手底下做事，与他亲近，日后你若入朝为官，有这份情谊在，我自然与你亲近。今天你若是放我一马，我定然也感念你的恩德。

二来你拜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为师，我乃截教门下，三教本属一家，今日你为了争一时之气，杀了我便将这一切葬送，实属不智之举！”

哪吒掏了掏耳朵，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背后那顶无比安静的轿子，又转过头说道：“我今天是想跟你说一会儿话的，主要是想听你说，我本也没指望你死到临头会突然醒悟，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杀那么多的人，你这样的人，即便后悔，也只会后悔为什么会招惹上了我。

老子他妈的也不想跟你在这讨价还价，今天动手之前就说了，少爷我不喜欢欠人家人情，说拿你的脑袋去抵那碗面钱就算你跑到天边我也会把你的脑袋带回去。”

雨静悄悄地下着，和刚才汹涌的雷鸣以及头顶铅块儿一般的厚云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

哪吒话说的越多，冯小年的脸色越是苍白。

因为他从哪吒的话里逐渐捕捉到这样一个意思，自己今天非死不可。

冯小年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哪吒剑上寒芒刺的生疼，咽了一口口水，缓声说道：“那为什么要，要跟我说这些？”

哪吒笑道：“我算是知道李靖为什么会欣赏你了，我在他的书房中看到过一幅字，上面写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以我知道你们其实是一种人。

怎么，觉得我没有立刻杀了你，便会跟你讨价还价想想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换到你的命？其实我就是知道你的想法，才会跟你废话这么多。”

“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