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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是最迷信的群体。

关乎航洋的传说一定程度上脱离了教会体系，结合更北海盗民族神话与当代水手奇幻见闻自成一派。

跨越时间的迷雾，主宰深海的山羊，多变无序的气象，朦胧迷雾的人鱼歌谣……

“依照海上的说法，我们我们航行过了【时间沙】。这是个冷僻概念，只流传在我们水手中，它被认定为时间的具象化。”

“南方黄沙之地的人应该会更懂这个概念。【时间沙】的沙海无头无尾、无边无际，航行其中不会有时间流逝概念，更无法自我脱离。”

“在时间沙中，时间是随机跳跃的。水手之间常常有目击来自千年前神话船只的传闻，偶尔也会捞出一些疯子自称来自过去。”

“我不知道那些传说的真假，总之我们时间来到四年后。”

格罗夫现在回想当初的魔幻经历，露出一副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的表情。

姜秦继续问道：“那之后呢？为什么只有老船长和你们几个人乘小船回了黛尔兰，而船队却又去往了新大陆？”

“这是老船长的命令，我不知道原因。”格罗夫痛苦摇头，没有一点头绪。

“这其中漏洞太多。”姜秦叹息一声，意识到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察觉不到自己在饮血的莫洛薇，穿越时间的船队，离奇死亡的老船长，遮遮掩掩的黛尔兰伯爵，褐尔莎口中的异族长者，拥有铜壶的瘴气信徒……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七蛇群岛的那两枚蛇神逆鳞。

貌似和蛇神相关的，就没简单事。

蛇神可真是不安生的神。

姜秦如是想。

于是蛇刃很快通过剧烈的肺部疼痛表达抗议。

无奈他不得不轻轻抚摸摸索刀鞘，安抚刀中之灵。

“格罗夫先生，不瞒你说，莫洛薇夫人希望我去接管船队。”

“你什么意思！”

姜秦盯着格罗夫，按住他的鼓动肌肉的臂膀：

“格罗夫先生，若是你真的憎恶莫洛薇小姐，刚才也不会回答我的那些问题，我的意思很明白。”

格罗夫一拳击在针松树干，看向城堡，面无表情道：

“我曾发誓一生跟随老船长，当然也会追随老船长的继承人。”

“莫洛薇杀死了老船长，却又是老船长的唯一继承人，我确实不知如何。”

“我和你讲那些，是还了老船长的恩情，有你在莫洛薇不会出事。”

“但这不会影响我的决意。船队必须跟我走，只有我能继承老船长的遗志，而莫洛薇做不到！”

几个跟在格罗夫身后的粗壮水手察觉到紧张氛围，缓步包来，只等他一声令下。

“回去，没你们的事！”格罗夫呵斥道。

他不想在黛尔兰的陆地上与姜秦这个地头蛇火并。

“姜秦先生，我说过了，总船长需要的不是武力而是众人皆服的威望，还有经验。”

“你在肉体上强于我，但你知道如何分析气象、绘制海图、拉动风帆，判断瞭望角度，制定甲板洗刷频率，以及判断何种树龄树种的橡木更适合造船吗？”

“你是陆上人，你不懂大海，更不懂水手！”

“你和莫洛薇，都不懂我们，不懂规矩！”

格罗夫双眼充血，声量渐渐提起，已经愤怒到极点。

他生于大海，长于大海，世界都是大海，与姜秦这不好水的陆上人天然排斥。

唯有老船长留下的船队不容许任何外人插足。

姜秦当然知道空降成船队总船长这事儿行不通，正如格罗夫所说，自己对大海没有任何了解。

但这不是问题，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他诚恳道：

“格罗夫，我可以直接预言，蒸汽机马上就要上船，你的风帆船跑不过新时代的蒸汽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