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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文看了看不远处熟睡的其他人，压低声音对凌权说道：“我跟毌丘都不想回洛阳，但是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正在商量哩。”

“少将军，请你们让一点地方给我。”

凌权从篝火中拔出一根烧得笔直的木棍，就着火光，在地上画了一副简单的沙盘出来。

“出兵前我等都熟记并州地理，画在这里，也方便两位少将军辨认。”

毌丘卬凑近了仔细辨认。

往南不用看了，壶关天险，凭自己这么点人，去了只是送死。

往西只有四十余里就是平津渡口，如果全力行军，一日就能到达。毌丘卬摇了摇头，看向东面，凌权赶紧循着他视线方向给他解释。

“我们这里毗邻西河城，再往东二百以里是并州重镇乐平，穿过乐平就是冀州地界。”

毌丘卬又摇了摇头，绝对不行，一旦进入冀州就深入叛王的领地。

那么往北呢？

凌权看出他的想法，用木棍划了一条线，指着广宗城对他说道：“我们人少，只要想办法绕过晋阳和新兴，大约三百余里地就可以到广宗城，再往北就是鲜卑和匈奴人的地界了…”凌权的木棍在过了雁门的地方画了很大的一个圈，几乎有五六个并州的范围。

“广宗……”

禹文清楚记得，那是李昶所在，也是父亲出发时候的目的地。

“两位老将军的任务就是去广宗擒拿李昶的。”凌权接着说道。

“那还想什么！”禹文激动地一拳捣在沙盘上。“就去广宗，杀了李昶，为我爹报仇！”

毌丘卬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算杀不了李昶，我们死在那里，也不会辱没了父亲的名声。”

“死……”

凌权听到此处，莫名心里有一些期待，也有一些激动，他抬头看着黑夜笼罩的天，仿佛看见禹绍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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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绍只喜欢虎背熊腰，身强体壮的猛人。

而凌权去参加募兵的时候还有些瘦弱。他是因为乡间多年举孝廉都没有自己，不得不想办法谋生，最后实在没有出路才选择当兵的。

当时几个校尉治下各增兵几千，大家都对征兵十分慎重，都是亲自去挑的兵。

眼看校场上人越来越少，原先万余人的广场，此时只剩寥寥数百人没被挑中。禹绍和高炎所部一早就挑好了人，看着剩下的这些枯槁一般的人，禹绍不由露出了轻蔑的笑。这下凌权不干了，太阳下暴晒这么久，凭什么挑他们不要我！

凌权满脸怒气冲到禹绍跟前，大声质问他：“你笑什么！”

禹绍更不屑一顾了，别过头，根本没理他。谁想到凌权是个梗人，跳将起来，就要跟禹绍单挑。

结果显而易见…凌权狠狠吃了一口泥。

“服了没？”禹绍轻蔑地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刚刚能叫比试？连汗都没出。

“不服！”

凌权摸着自己的腰，强撑着站了起来，又冲了上去。

“服了没？”

“不服！”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一直到斜阳渐晚，凌权疼得昏死过去，再没有站起来…

可是第二天醒来，凌权就发现自己躺在军帐里面，床头放着的是一整套赤红的战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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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权擦了擦眼泪。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禹绍还要高半个头的少将军，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将军…请放心…我凌权必护佑少将军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