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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云梦鬼谷访英杰》

作品:《 威宣明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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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齐作为君主,即位不久便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虽都是虚惊,但也惊掉了因齐一身身的冷汗。

人人都羡国君有权势,却不料,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无论年龄大小,只要登上大位,就需要承担起这个国家的责任。承担一国重担,不需要给你时间去模拟和适应,且,每一步棋都关乎国运走势。如果棋走错了,江山社稷、祖宗基业,随时有可能葬送于国君之手。这其中的残酷,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

高瑛之走,更是让因齐几日不得安睡。这是因齐的初恋,是第一位得到因齐喜欢的女子。更让因齐痛苦的是,高瑛深明国家大义,为了齐国和高唐,嫁到赵家,本是一代巾帼,却要毁掉半世的幸福去保全国家……所有这些,都在因齐的脑海里反复思量、反复打转。

齐国如何走、如何改,应以何种姿态立于这大争之世——因齐的内心里,可谓充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困惑。

闲言少叙。

几日之后,田忌回到临淄。

这时,田因齐正在雪宫中无事打盹。田忌十分兴奋地跑了进来:君上,君上,我有三个大喜事要告诉你。毫无疑问,这田忌在不知道高瑛与因齐的有情况的前提下,认为自己帮因齐解决了婚姻大事,自认为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先说说这雪宫。在临淄城外南两里处,有一处湖,似月牙之状,当地人称为“月牙湖”。依此湖,齐国在此修建了一座王室贵胄修养之用的宫室,即为雪宫。雪宫冬暖夏凉,四季宜人,闲暇之时,王宫贵族们也多半在这里办公。

看到田忌的兴奋,因齐先是不解,“忌兄何事之喜?”

臣有三喜,“一喜者,自然是穆陵关之难已解,二喜者,薛国已灭,人言‘泗上十二诸侯’,又少其一,西南方向,也又少了一个敌国,薛之领地,已属我大齐。”

因齐十分兴奋,虽然说田忌早已将大捷喜报传于临淄,今日再禀也是让人很激动,“好样的,忌兄,你为大齐本朝立了最大一功。”同时,因齐此时还宣布了一项人事任命:因田朌守高唐,田忌既为临淄大夫,又为大司马,统领全国军务。田忌再禀,“还有这第三喜,君上,我已为你觅得一妻,为鲁国公主,君上教太庙令择一吉日成婚,我们也照会周天子与各国使臣……”

因齐,对于这所谓的第三喜,虽然早已听说,但听到田忌如此汇报,直接甩下了脸,“这第三件事,是谁让你作主的,他鲁国犯我齐地,我为何要娶他公主,这鲁国公主既然是要来的,你娶她便是,与我无关。”因齐说这话,一方面是因为他心中仍然没有放下高瑛,另一方面,即便是不娶鲁国这姬玉,相信鲁国也拿齐国没什么办法。

田忌这就急忙解释一番,“君上,请息怒。君上为单身,求得这一缘份,一是为了解除南方之忧,二也是为君上着想,而齐鲁两国世代修好,也是传统所在。”

“修好修好,你喜欢你娶便是,与我何干……”因齐仍然气不打一处来。

田忌看到这番场景,只能无奈地说,“鲁国公主出身贵族,高贵而知礼节,文雅而通琴艺,也并非一般女子,要不这样吧,君上,这公主先留于后宫,是否成亲之后再定。”

“你这个忌兄,以后少掺和我个人的事情。”田忌说到,“不过,眼前还有一事,我正想与你商议,就是列国君主即位之后,一般要到觐见周室,此为古之周礼。虽说近年以来,礼已崩,乐已环,但作为大国之君,还是不逾此规为好。”

田忌自然是个不守规矩之人,又刚刚从鲁国那里批了周礼,但他也同意一道去成周洛阳走一遭,便说到,“成周必须要走一趟,尊不尊天子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看一看周天子的动静,从天子身上也要看一看大周之命运。以此,也好定一定齐之国策。”

“好的,你与客卿淳于先生共同筹划,提前照会周王室,下月动身赴成周。”

田忌应诺。

田忌在退下之后,虽然感觉因齐今天因为鲁国公主姬玉一事非常生气,但他相信姬玉就是齐国国君正室的不二人选。

一月之后,因齐率淳于髡、田忌等人,带了些许贡品以及2000人大齐技击,访周朝觐天子。

一路之上,倒也算平安无事。直至行至周王畿附近一名唤作云梦山的地方,却不小心迷了路。

行军路过云梦山脚下,云蒸霞蔚,风景似仙境。遇到一路口,忽生两个叉路,田忌、淳于以及左右,没人认识这个路口,也没人知道该往哪一个方向行军。作为行军主帅,田忌便先作了决策,先向右走走试。

结果,一行人马走了一条山间小路,小路虽然还算平坦,却感觉总是在绕圈。不出所料,一行人马不一会又回到了之前的路口。田忌此时又令人马往左边的方向进发。然而,很快又回到了原来的路口。

这个时候,田忌、淳于髡等人意识到在这云梦山已经迷了路。

随即告诉了因齐。不过,在迷路这件事上,无论是谁都是没有办法的。这一行人马,从上到下,从将到兵,从君到臣,都是大眼瞪小眼,愁眉不展。

此时,从树林里蹿出一只梅花鹿来。这鹿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如果仔细看这动物的神情,却会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来。

按理说,动物是没有表情的,然而这只鹿却不停地在向因齐等人眨眼睛,嘴角也时而微微上扬。似乎有话但说不出的样子。或许这只鹿本来就是神鹿,或许这鹿此时已经成了因齐等人的精神寄托。

突然,这支鹿往右边小路走了几步,又回头示意众人跟上。

面对神鹿的引路,如田忌等认为此鹿为不祥之物,可以猎杀之,万一将齐国众人引入错误之地,又或是遭遇祸事,恐怕谁也担待不起。

但淳于髡却这样说,“自古以来,梅花鹿皆为祥瑞之物,未曾听说有鹿伤人之案例。不如顺其引路方向,或许能找到一条出路。”

因齐倾向于同意淳于髡的说法。便说道,“与其在这里停滞不前,倒不如跟着此鹿走一遭,众位勇士技击做好防御警戒便是。”于是,一行人马紧跟梅花鹿行进。

不料,只走了几十丈的距离,便感觉让人柳暗花明。此前的浓浓雾气,也消散了许多。

梅花鹿将众人引入一处山谷之内的平地处,只见这山谷可谓深幽灰暗,右侧山坡处有一山寨院落,左侧有一条下山之路。看来,这鹿已经给因齐等人找到了出路。

忽地一下,这鹿又钻入了树林。消失了。众人进树林寻觅,却再也不见踪影。

因齐等人这时也明白了过来,此鹿确实为祥物。于是,引众人朝鹿消失的方向叩首致谢。

先说说这右侧的山寨。有一树木搭起的小木门,连接着栅栏,下边孱孱流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生熠熠之光。小桥也是木制,凭栏之处被人收拾地十分干净。小院深处,有几处房屋,虽然称不上大气磅薄,但也算是整洁有度。庭院深处,有一小童正在扫地,年纪轻轻却也有一股仙风道骨之韵。

淳于髡对因齐说到,“君上,臣先前就屡次听说,成周云梦山有高人隐居于此,因此谷幽暗,世人称为鬼谷,而居于鬼谷之人,人称鬼谷子。相传此人,上知天文,下谙地理,文通六韬,武通兵法,可预测天下大势,亦可判各国走势。难不成,此处便是高人隐居之地?”

“高人于此,寡人正要觅高人以断天下大势。众人在此等候,我与淳于、忌兄一起造访一下这位大师。”因齐说罢,三人便径直往这庭院走来。

见到小童,淳于髡问到,“小师傅,打扰了,今日我等在此迷路,想在此借宿,也想见你家主人,不知可否方便。”

这小童依据扫地,全然不顾这三位身着花丽的贵客。只是慢腾腾地说,“我家规矩,见我家主人,需要与我对六博弈,胜则可见我家师傅,败则请客人自便。”

话说这六博弈,就是当下象棋的前身,在战国之时,列国均非常流行。但是,对于因齐三人来说,下棋却并非在行。但既然小童提出此要求,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们更知道,在此学习修炼的小童,有高人指点,绝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