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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双鹰不着急，等待着马洛伊警长的最终答案。

“你，想要顶替副警长的职务吗？”马洛伊低声道，“我可以向上级汇报，副警长因和奥德里斯科帮之间的冲突而阵亡，然后推荐你为瓦伦丁警局的新任副警长。”

“看来你对隔壁诊所中藏着一批奥德里斯科帮成员的消息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燕双鹰打算再钓钓他，并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

“副警长活着的时候，在一次闲聊的时候和我提过一嘴，当时可能我喝多了，并没有当回事。”

“是喝多了没当回事，还是你也收钱了所以放任不管？”燕双鹰笑问道。

他背过身，走到早上警长坐着看报纸的那个位置，然后坐在躺椅上，翘起腿看着马洛伊警长不知所措地站立着。

在燕双鹰转身的那瞬间，马洛伊警长也想过像杀死莫伊拉那样，从背后掐住这人的脖子，狠狠掐死他。

但他最后的胆量已经在杀死莫伊拉的时候耗尽了，他甚至感觉若今次活了下去，以后行刑的工作都要做不了了。

看到这人始终捉摸不定的态度，马洛伊的腿忍不住颤抖起来。

比起刚才那黑洞洞的冰冷枪口，燕双鹰的态度更加令人感到绝望。

那种不动声色的威胁，就好像是美洲狮那长着细密倒钩的粗粝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舐着他，粘湿冰冷，完全想不到那锋利的牙齿会什么时候刺入他的血肉之中，什么时候会撕开他的喉咙。

“我还有钱，虽然当警长的工资不是很高，但我也收了不少的钱，我老婆家也有钱，副警长为了贿赂我包庇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也给了我一些钱。我，我立刻写信，向上级汇报，让上级换副警长，实在不行，你来当警长，我做副警长！”说到最后，马洛伊都要快哭出来了。

因为燕双鹰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晶蓝色双眼倒映着昏黄的灯光，显得十分神秘，他看向马洛伊的时候，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

当然，这只是马洛伊这么感觉的，他紧张到甚至感觉死去的莫伊拉那双暴突的眼睛已经看向了他。

“不错的提议，写吧。”燕双鹰敲了敲桌子，将副警长勋章和照相机拿起，放回腰包里，又站起来给马洛伊让出位子。

“警长就不必了，你的位置还是你自己来坐，副警长我会挑选一个人来当，那块你先留白不写。”

“你的情人的尸体就先在这里放着吧，我会找人处理尸体的。这次事件就写成，嗯，副警长为了保护一名良家妇女和三个奥德里斯科帮的成员发生冲突，最后不幸牺牲。三个奥德里斯科帮的人被警长你就地正法了。可惜副警长和这位良家妇女了。”

马洛伊连忙点头附和，拿笔在纸上按照燕双鹰的说法快速写着要向上级汇报的话，再按照燕双鹰的说法整理，最后签下自己的亲笔签名，再将公章盖了上去。

“再写份一样的，我拿一份保存着，你明天去向上级交一份。”

马洛伊完全不敢说任何的话，连忙再拿出一张纸，照着上一份再抄了一遍。

写完之后签字盖章，便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给燕双鹰。

燕双鹰随意看了一眼，便折叠放入口袋中。

他将装入枪袋里的警长的手枪拿出来，放在警长面前，又将自己的左轮手枪放回枪袋之中。

然后转身离开。

马洛伊警长看着燕双鹰晃着双手就向外走去，看起来十分随意、毫无防备，他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枪，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走到门口的燕双鹰。

燕双鹰打开门了，他走出去了，他关门了，他的身影已经从窗户上看不到了。

但马洛伊始终没敢拿起桌子上的手枪，指向燕双鹰。

因为马洛伊有种预感，只要自己敢将枪趁燕双鹰还没出去就拿起来，那么下一刻自己便会被杀死。

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之前马洛伊警长虽然追缉过犯人，很少，身旁通常也有其他警察。

马洛伊坐回自己熟悉的躺椅上，将后背紧紧贴着椅背，深深喘着气，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布满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