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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改？”姚芳依旧一副恭谨的模样。

黄中辅没理会他，从乱七八糟的原煤残渣中挑拣出三块石炭，指着其中一块淡灰色的石块解释道：“这个叫矸石，这种石炭就对冶铁无用。”

姚芳低头观察一会儿回道：“这种石炭虽不易点燃，混在那些黑石炭中，也是能烧的。如何无用？”

先前黄中辅表现的太业余，姚芳表明虽然有礼，心中却不认同这外行插手内行的举动。

想不到这小吏居然能区分这个，黄中辅解释道：“这矸石磨成小块倒是可以燃烧，不过这石杂质太多，烧起来就好似混入木炭，燃烧时热量不够，反而拖累了真正的炭石。”

“扔掉就好。”矸石砸磨成细粉倒是能混合泥煤制作成蜂煤，水利设备铺设前，还是回报抵不上成本的问题。

黄中辅还在侃侃而谈，“且矸石产生的杂质会严重影响到成铁的优劣，这种矸石冶出的铁打造兵器铠甲并不堪用。

“杂质用些石灰石就可消掉。”姚芳也知道灌钢法会有杂质，铁确实要脆些，大宋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用石灰石中和矿渣中的残渣，这也是炉壁矮小的原因之一，加入石灰石后会降低铁水热度，若给氧不够反倒不美。

见对方如此专业，黄中辅更看重他。“还不够，就如同开源节流须双管直下，这石灰石也需换成生石灰。”

这就好比新党主开源，旧党主节流，新党动的是士大夫的蛋糕，旧党则只让皇室节流，天下间哪有这等道理，旧党不败亡才是怪事。

“那剩下的两块又有什么不同？”姚芳指着黄中辅手上剩余的两块炭石继续问道。

这两块石炭形色都较黑，看上去并无什么不同，黄中辅既然挑出三块，难不成还有门道不成。

黄中辅微微一笑，“这块仍是矸石。”

姚芳接过来反复查看也没发现有何不同，都是一块黑漆漆的炭块能有什么不同。

黄中辅自然要好好解释解释，对那这矸石便道：“这块里面的炭成分多了些，外面看上去与精炭无异，实际还是略有差别的。”等换了个高光处，姚芳细细看下去才发觉稍微有些不同，“这另外一块似乎要亮一些。”

后世人若不会挑煤，定然是小时候生的富贵，又或是年纪小，一般优质的煤黑的发亮、颜色较纯正，炭多的矸石黑得不同。

“这两块大小形制差不多，握在手中...”

还不等黄中辅说完，姚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块更亮的要轻些。”

黄中辅接过两块石炭摔在地上，那块乌黑发亮的被摔的四分五裂，另外一块矸石则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丝毫无甚大碍，黄中辅又神秘兮兮说道：“硬度也不同，多寻些精炭，明日我来验收。”

“做好了三衙内不吝赏赐。”临走黄中辅还特意拍了拍对方肩膀，不忘用对方衣领擦去手中煤灰。

衣服在这时可算个贵重品，姚芳还在心疼弄脏了衣服，对着干事的差役吩咐了声，自己就去后院清理污垢，等回来时差役已将精炭挑选了个七七八八。

姚芳对那填炉的汉子就问了一句，“这精煤如何?”

“炉温升的快些，不用鼓风便有铁水。”差役的军汉对此也有些惊异，黑烟明显少了许些，姚芳就这般静静注视着高炉升腾的烟火，寻常间那股刺鼻味道也少了些。

等到开了炉姚芳眼前一亮，冶炼出来的铁水凝固后，不仅斑痕少了很多，也要光滑不少。这就确确实实说明出来的铁质要比寻常好上不少。

还不止这些，军汉慌忙说道：“大人且看这炉渣也少些。”

矿渣若堵住炉膛，那高炉便烧废，这也是北宋高炉技术的一大难关，悬料积攒的多了高炉还有爆炸的风险，矸石少了精煤热度上去自然产的煤渣也要少些。

姚芳回过神来，对着军汉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捡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