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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英俊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我早就说过，杨顿是大小姐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其实我这样做也并非只是为了报恩，大小姐的知遇之恩是扬顿此生最大的荣耀，能和大小姐痛快干一场也不枉这人世走一遭！”

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还全都是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难免羞涩，红着脸不敢看薄晚照。

薄晚照的脸上既喜又悲，喜的是真情可贵，正是她长久以来最渴望的，悲的是前路渺茫，只怕无以为报。

她只能将一盒金条推给他：“这个你收下，是给你和那些兄弟的安家费，只有你们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同我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我明白了，大小姐。”

这是薄晚照最喜欢杨顿的一点，从不会在细枝末节纠缠，清楚明白，当干就干。当初救他也是看上他是个可用之才，但不得不说，相处至今，他的各个方面都超出她的预期，尤其是他的真情。

回家的路，她这一走就走了十年，如今终于依稀能看到家乡朦胧的影子了，她像所有近乡情怯的人一样，开心激动又满怀忐忑。

“杨顿。。。我有些怕。”

“大小姐别怕，杨顿会一直陪着您。”

薄晚照看着他的目光不觉有了闪烁的光：“我要是能有你这样一位哥哥，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杨顿的眼神突然变得痛苦起来：“那我恐怕会让大小姐失望，我保护不了大小姐，就像当年。。。保护不了他。”

“他？他是谁，郁先生吗？”

杨顿却不再说话，薄晚照也不逼他。一片沉默中，哀哀的女音和着斑驳的竹影摇荡在空气中。

“迅速光阴容易逝，难逃无情七尺棺。这正是昙花泡影终无用，好梦醒时也枉然，何必要勾心斗角不容宽。”

何必要勾心斗角不容宽。。。薄晚照心中默默念着，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要是爱恨都能像戏里演的那样多好，来时风雷电掣，去如泡影无踪，而不是徘徊在无尽的曲折幽深里，上不了岸，也回不了头。

就像此刻她回到家里，面对着陆远行，爱与恨的界线又重新变得模糊不清。

对方将一篮带着枝叶的荔枝放到她面前，看到她不解的目光，笑着解释道：“这是你老家院子里的荔枝树第一年结的果子。”

见她沉默不语，对方的眼神多了几分疼惜。

“晚照，我知道你放不下那个小院，所以一直以来都让人照看着。等你放暑假，我陪你回去住一阵好不好？”

薄晚照微笑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到了那时，你只怕恨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陪我回家乡？

对方垂下头认真地剥荔枝，剥好一颗就温柔地送到她嘴边，看着她吃下，眼底笑意蔓延。

“晚照，有件事我想求你帮忙，今年帮里的年中大会，你陪我一同参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