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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始作俑者并不是我，不是吗？你扪心自问，如果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不能和你结婚，你真的可以接受吗？你真的会放我自由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陆远行抬起手，看到她瑟缩的眼神，已经触到她肩膀的手指又放下了，他苦笑摇摇头。

“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为什么不能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会给你幸福一辈子对你好？”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薄晚照心底涌起巨大的悲伤，她只能逃命般歇斯底里地大叫：“不够不够！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身体抖成一团，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瞪大眼睛，冷酷的话语一一道出：“其实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一直都知道。凌云，飞燕，我就差将自由两个字拍到你脸上！”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你所谓的爱我给我幸福，根本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宏图霸业，为了你的盛世功名，全都是为了你自己！”

陆远行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眼底浮起一抹难言的伤痛，似是再也不能承受，缓缓闭上眼睛。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

薄晚照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她忍住剧痛，越发针锋相对。

“那就尊重我的选择，给我自由，让我走！”

对方睁开眼睛，已然恢复冷静自持。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走，是吗？”

“是！”

薄晚照回答地斩钉截铁：“你所谓的爱，于我而言，不过是将笼子镶上金边，再美再大也终究是困住我的牢笼。我要作凌云飞燕，悠游自在，不是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困住的笼中鸟！”

“悠游自在。。。”

陆远行的眼睛变得锋利起来，嘴角的讽刺意味也越发明显。

“这世上又有几人可以悠游自在？你知道外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你知道活着有多艰难？我所给你的，已经是太多人苦寻而不得！”

薄晚照冷笑道：“你想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吗？你觉得我应该在你这镶着金边的鸟笼里欢欣雀跃，并且对你于施舍的爱和忠诚感激涕零，是吗？”

“陆远行，你还真是高高在上！你嘴上说着爱我，却从来没有平等地看待我。你把你的爱看得珍贵无比，而对我的自由却是不屑一顾！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在艰难求活，对抗着混蛋的命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就是我的混蛋命运！”

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些，两个人突然安静下来。空气被冻住了，只有那稀薄的晚光摇摇坠坠地，越来越轻，越来越碎，直到消失无踪。

两个人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中，像是在舔舐伤口，又像蓄势待发。他们看不到彼此的面目，只有一个朦胧的恍惚的黑色影子，然而一切都不重要了，看清楚了也不过咫尺天涯。

“你说你是笼中鸟，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笼中鸟！”

薄晚照的心头掠过巨大的恐慌，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冲向房门，然而就在指尖堪堪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身体被一股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掀翻。

眩晕的头脑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清明，她意识到刚才是被陆远行拦腰抱起又狠狠抛到床上，顷刻间，房门，窗户，露台的方向全都传来密集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恐惧一下子袭遍全身，她在黑暗中冲撞拍打叫喊着，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不绝于耳的叮当声，还有那湮灭一切的全然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