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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平民们把头压的更低了，没有发出声音，更没有往那边看，因为一旦与天龙人对上眼了，那个奴隶就是他们的下场。

踹了整整有十分钟后，天龙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看着身下那个瘫倒在地，呼吸微弱的奴隶，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黄金枪支。

“派不上用场的废物。”

随后，他扣动了扳机，清空了弹夹。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购物街的上空，每一声枪响都会让平民颤抖一下，就好像那具失去了生命，但却面带笑容的奴隶尸体一般。

或许在天龙人的眼中，他们与这具尸体并无区别，都只是下贱且肮脏的存在罢了。

听着身边那逐渐加重的呼吸声，祗园极力压低声音，开口道：“忍住，武德！”

“…我知道。”

武德在心中告诫自己，要顾全大局，相比起替一个陌生人报仇，去鱼人岛救乙姬才是更主要的事。

天龙人这群畜生早晚都会死在他手里，所以不能急于一时。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必须要控制住自己。

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武德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双拳也紧握了起来。

愤怒正在他的心底蔓延，这强烈的情感勾起了赤焰，加重了他感性的那一面。

不过好在理性依旧占据着主导地位。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和训练，现在的武德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闭上了眼睛，一边进行着深呼吸，一边在心底默念‘那只是个陌生人’，以此来平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稚嫩且欢快的孩童笑声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武德猛地睁开双眼，抬起头，看向那个从小巷中跑到了大街上，大约只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

他衣着破旧，但却笑的灿烂。

手上拿着的兔子气球和衣服兜里的那几百贝利应该就是他如此开心的理由。

能出现在香波地群岛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贵族子弟，他们一般穿着华丽，身旁还会有着父母和保镖，绝不可能贸然跑到天龙人的面前来寻死。

所以眼前这个男孩应该是个孤儿。

他没有受过教育，更不懂是非。

他只知道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拿到了一个气球和几百贝利。

兴奋至极的他冲到了街道上，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这些东西，去跟自己的小伙伴炫耀一下。

而在这之后，就像所有俗套故事中所写的那样，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喝声响起，子弹穿膛而出，精准的贯穿了男孩的头颅。

气球随风飘扬，飞到了半空中。

混杂着白浆的鲜血从太阳穴处流出，浸透了从兜中掉出的零散纸币。

跌倒在地的男孩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就像生前那样，天真且无邪。

平民们没有抬头去看，更没有发出声音，就像之前那样。

唯有武德抬起了头。

他仿佛丢了魂一般，表情呆滞的看着那具喜笑颜开的尸体。

他见过肮脏不堪的残尸，见过扭曲亵渎的怪物，但那些东西所带来的冲击力，远不及这一幕的万分之一。

那是一具面带笑容的孩童尸体，一个被抹去了所有可能性的未来。

他就这么死了，只因笑着跑到了街道上。

“区区贱民，居然敢站在我的面前，真是恬不知耻，罪该万死！”

毫无悔改之意，猖狂至极的语句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性的丑恶与黑暗化为柴鑫，让那即将熄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而在感性胜过了理性的这一瞬间，结局便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