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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下设施大概率会存在主控室，因此仇珩打算继续向上走。如果先前没有错过通道中的暗门，那么一定能找到那里。

况且他有一种感觉，那里有他要找的一部分答案——他是极少凭借直觉行动的，但事后回想，它们向来很准。

他站在前方，举着手电的右手已经能够自由活动，痊愈了大半。手电筒明亮的灯光打在两侧的墙壁上，通道的高度设计得极低。

暨景跟在后方，好像在被身后的黑暗追逐、即将被吞噬一般，使得他愈发感到压抑，快走两步，紧跟着仇珩。他看到打头阵的人时不时敲几下墙壁，疑惑问道。

“这是在做什么？这样敲不会吸引到敌人吗？”

“检查暗道。”

仇珩言简意赅地回答，不想在讲话上多费力气。

正如暨景方才所说，他的确感到有些疲惫，需要休息。但死亡在追逐着他，至少要赶在它降临之前收集更多信息

——或许肉体的死亡恰巧能带他回到大繁荣。不过畸变带来的精神上的改变，又是否会在回归后依旧持续造成影响，还需要他去探究。

仇珩忽地停下脚步，暨景没刹住车，差点撞上去。因为有先前遇袭的经验，他压低了声音，小心询问着：“怎么了？又有敌人吗？”

看得出来，方才为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有点大，我甚至都听得见话语间不自然的颤抖，但他依旧努力维持着冷静。

是不是我有点太冷漠了？不过那也是为了让他离开的权宜之计，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畸变害死其他人。

可暨景有一点说得没错，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很难自己活下去。故土上的每一步都有可能遇到危险，如果我死了，他根本活不久。

大概是我还剩下一点同理心，所以最终决定带上他行动——尽管在我已经成为畸变者的情况下，这对他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得不承认，他的乐观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我也逐渐生出些希望，隐隐期待着能够保留些理智。

“有气流。”仇珩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但左手也悄悄摸上固定在背后的横刀刀柄，“不经意”向气流的源头处迈了一步，自然地把暨景完全遮挡在身后。

他静立在那里，似乎是在聆听墙壁另外一面的声音，判断着危险程度。而后右手折回身后，将手电递给暨景：“举着。”

对方赶忙将它接了过去，模仿着仇珩的样子，用右手将手电平举至齐肩高的地方，照着他刚刚凝视的位置。

仇珩没有再多探查，拽下右手的黑手套，将手掌整个贴在墙面上。

“这是……？”

我听到暨景在身后低声说道。他对我的每一个行为都很好奇，并且不懈探究着。但似乎是因为觉得气氛太过紧张，此时说这些“闲话”有些不合时宜，他并未将话说完。

“寻找震源，确认方位。”

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先前探查风口只是确定一个大致范围，真正确定暗门在哪里还需要通过触觉。

但我没有说的是，之所以能用这种方式达到目的，是因为畸变会改变人的五感，我同时也想要确认自己是否也产生了此类畸变。

他不可能拆解出我的言下之意，因此只会意到我的行为与“找到出口”之间的因果联系，也有样学样地腾出一只手，贴在墙壁上。

他起初静静等待了一会，然后好像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索性闭上了眼睛，试图屏蔽掉其它感官的干扰，与此同时还在微微皱着眉头。

怎么傻里傻气的……仇珩瞥了暨景一眼，在心底无奈地轻叹一声，面上不由得带上点微弱笑意，难得忍俊不禁。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有个这样的同伴也不错。至少不会无聊。

没等仇珩大发善心告知暨景自己的目的，他就感受到手掌下传来一阵不规律的震颤。它极其微弱，像暨景这种普通人就完全无法感知，不过仇珩依旧捕捉到了。

“有风。”

我心中猛然一喜，能感受到气流通过就说明存在出路。赶忙示意暨景收回手，不要再去研究那些闲事，该着眼于正事了。

“你的手还能行吗？伤筋动骨一百天，恢复能力强也不能这么祸害啊！”他拔出背在身后的障刀，跃跃欲试地询问仇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