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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富贵和几个同在轧钢厂上班的工人们一边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迈步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身材壮硕的刘海忠一边走路，一边大声说：“许师傅，你说这个阎埠贵是不是脑子有病吧？他堵在门口不让于夫人进四合院，到底是想图啥？平时堵在四合院大门口，想方设法从咱们这些人身上占便宜，他一个开书铺的掌柜，也真是够厚脸皮了。”

许富贵看了一眼这个膀大腰圆的邻居，心里也是不由暗自冷笑，难道你刘海忠的脑子里盛着的不是脑浆子，而是一块块大肥肉？不过好为人师这种嗜好，许富贵的身上一点儿都不少。

许富贵掏出一盒哈德门香烟，给身旁边的四五个邻居们散了一圈，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得意地开口解释：“刘师傅，这个阎埠贵别看他整天人五人六、摆出一副文化人的架势，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只会算计蝇头小利的家伙，凡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能不能从中占到便宜。我先问大伙儿一个问题，那就是阎埠贵家到底有没有钱。”

原本这些邻居里不少人也只是因为许富贵平时比较大方、不仅能言善辩，而且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据说这个家伙三教九流、交往了不少人。

因此刚才大伙儿才凑在许富贵的身边，听他开始白话，不过人家许富贵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当即毫不吝啬地掏出一盒哈德门香烟，分给大伙儿抽，要知道平日里大家经常抽得、就是那种几乎完全都是使用烟沫子卷制而成的经济烟。

现在突然听到许富贵竟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当场就有人回答道：“阎埠贵家里当然有钱，要知道他现在居住的厢房可是自己掏钱买的，而且还在正阳门那边开着一个书铺。”

大家也都是赞同地点头认可。

许富贵抽了一口烟，微笑着说道：“不错，显而易见这个阎埠贵的家里绝对应该有钱，可是大家也应该看到过阎埠贵家里的生活水平，毕竟大伙儿几乎每天都要经过他家的门口，现在冬天关着房门，可是夏天的时候大家总应该看到过吧？每天都是几个棒子面窝窝头，饭桌上还有的就是咸菜和棒子面稀饭。你们再想想阎埠贵的老婆和孩子啥模样？是不是脸色蜡黄、身子消瘦？就连阎埠贵也是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同样一脸的蜡黄。”

走在许富贵身边的刘海忠是娄氏轧钢厂的一名中级锻工，每天在车间里抡大锤，辛辛苦苦地上一天班，下班回家只想着喝两盅散白酒，吃两个炒鸡蛋，然后就是美美地睡上一觉，平时家里的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的主，更别说去买菜买粮食了，这些事情都是他老婆负责，因此阎埠贵也从来没有拦过他的路，毕竟刘海忠每天都是空着两爪子进出，哪有便宜可占？

今天听到了许富贵的话，刘海忠仔细回想一下以前看到过的情景，认可地大声说道：“不错，许师傅说得一点儿没错，瞅瞅阎埠贵一家人的脸色，咱们四合院里还真找不出第二家了。”

大伙儿对于刘海忠的大嗓门也都是习以为常了，毕竟锻工车间里每天都是叮叮当当地铁锤声，说话的声音小了，根本就听不清楚，因此干锻工的人平时说话的嗓门都比较大，而且耳朵多少都有点毛病。

刘海忠说得没错，现在居住在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娄氏轧钢厂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厂里的中高级技工，偶尔一两个低级工，也都是技术不错、很快就有希望升级的工人，以娄氏轧钢厂给这些技术工人发的工钱，其实这些人家平常的生活水平都还不错，远远超过了附近的不少人家，虽然不敢说经常大鱼大肉，可是每个礼拜吃上一两次肉还是不成问题，毕竟当家的整天在娄氏轧钢厂跟机器打交道，需要有一个好身体。

对于刘海忠的捧哏，许富贵还是相当的满意，他继续说道：“阎埠贵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相信大伙儿也都听到过，那就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他这句话说得对不对？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咱们普通老百姓家家户户过日子，谁家还不是在算计着过？可是阎埠贵就是算计的未免太过分了，简直就是能够用吝啬这两个字来形容了，他不仅自己家里算计着过日子，还把主意打到了咱们这些邻居的身上，大家仔细回想一下，只要咱们回来时手里拎着买的肉菜，他是不是都会拦着你扯东扯西，想方设法从咱们的身上占点便宜？”

旁边一个邻居点了点头：“不错，以前大家刚接触，只是随口客气一句，可这个家伙偏偏故意当真了，记得有一次我买了点卤肉，回来的时候被阎埠贵堵在门口，当时跟他刚认识，邻里邻居的就随口客气了一声，说阎掌柜要不咱们一起喝点？大伙儿也都知道，这也只不过是随口客气一句，可是这个家伙竟然还就真的跟着就走，而且我买的半斤卤肉，家里的人没吃到几口，将近一半都进了他的肚子，从那以后我是再也不敢跟这个家伙客气了，人家的脸皮真是够厚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深有感触，纷纷出声说起了自己的亲身经历。

许富贵冷笑着说道：“这个阎埠贵平时跟咱们这些邻居都是这个鸟样，他在自家书铺更是斤斤计较，有一次我去正阳门那边办事，路过阎家书铺，正好被阎埠贵看到了，非拉着我进屋坐会儿，当时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进去坐了一会儿。咱们四九城的爷们儿，来了客人最起码的高碎总该有一杯吧？可是人家阎埠贵就是给咱倒了一杯白开水，而且还他娘的是懒水，刚好有个人进门买书，他是分毫不降，死磨硬缠着人家按原价买下了那本书，看他的模样还挺得意，就是没有注意都那个买书人出门时，往阎家书铺门口吐的那口痰，显然人家以后绝对不会再去阎家书铺买书了。做生意都讲究个拉回头客，可是阎埠贵却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我在那里坐了小半个时辰，只有那一个客人上门，看情形阎家书铺的生意也不咋样。”

旁边的邻居们都不由暗自摇头，他们虽然是在娄氏轧钢厂上班，可是其中不少人也会偶尔下班时买点东西，不管是在哪家店铺买东西，人家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为了留住回头客，多少都会给点优惠，再想想阎埠贵的做法，阎家书铺的生意可想而知。

许富贵抽了一口烟，才继续说道：“今天上午人家于夫人显然是准备带着何大清的老婆去青山堂，找那位大名鼎鼎的中医圣手岳守拙大夫调理一下身体，要知道现在岳守拙大夫基本上都不给普通老百姓诊病了，光是那些达官贵人想要请岳守拙大夫出手，都得提前预约，而且还都得送上重礼。咱们能够跟青山堂的于少东家做邻居，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谁敢保证自己和家里人永远不会生病？可是那些普通中医的水平大都一般，不少小毛病都会因为庸医误诊，最后拖成了大病，不仅多花了不少治病的钱，还伤了身子。咱们不得不佩服何大清的脑子就是活泛，昨儿个他在家里捣鼓了一上午，咱们四合院里的那些孩子馋得口水直流，光是何大清分给孩子们那些做的他不满意的糖卷果，都让他们都连说好吃，我儿子大茂吃了两块，回来后一直跟我念叨。何大清的老婆带着儿子拎着一个小食盒去东跨院的事，估计大伙儿也都听自家人说过了，显然人家于家十分满意，这不昨晚于少东家就把何家三口请回家一起吃饭，今天上午人家于夫人还带着何大清的老婆去青山堂，请岳守拙大夫调理身体。虽然在鸿宾楼如果买那么一小食盒的糖卷果至少也得十块八块现大洋，显然以人家于家的条件，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点钱，但何大清自己特意亲手做的，这可就不是几块现大洋的事了，大伙儿都听说过何大清的厨艺不错，否则娄老板也不会把他请回厂里专门负责小食堂，何大清精心制作出的糖卷果，这就足以说明人家是用心了。以于家的条件，人家在意的是何大清的这份心意，因此也会投桃报李。今天阎埠贵这个狗东西绝对是想要算计人家于夫人，他故意装着不认识人家，搞不好就是想着借机占点便宜。可阎埠贵也是想瞎了心，人家于夫人会看不出他的那点花花肠子？再说了上次于少东家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骂阎埠贵蛇鼠两端，可想而知于夫人会给他好脸色？再说了，他阎埠贵也是猪油蒙了心，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拦着于夫人这样一位贵夫人的路，就算是于夫人一枪毙了他，也是活该倒霉，我估计这事儿没完，显然今天于少东家一早就出门了，否则听到动静，不打掉阎埠贵的一嘴狗牙，都是便宜了他。”

在场众人听后也都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