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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哭声、告饶声、狰狞的喊杀声…

好一个蛟龙入海，恶虎归林，直教这清白世道没个安宁。人道大宋万般好，我言落草千日安。耕田犁地把家输，杀人放火诏安路。

直看那尸横遍野，也动摇不了朱贤半点内心。

他只顾直勾勾盯着远处的浓烟。

一股，两股，三股…

“相公…”吴用看着楼下，难民争相逃命，摔倒践踏者无数，竟有些不忍，别过头去。

朱贤看过去，难民中许多青壮趁机闯进道路两旁紧闭的大门中，伴随着大门内传来的惨叫声，一袋又一袋粮食被强抢出来。

“还差一股烟。”朱贤喃喃自语。

“吴学究，你觉得本官比那杨戬如何？杨戬虽立了西城所，强抢民田，让这些人无家可归，只能逃荒，却也没害了他们性命。本官平日里自诩是个好官，却杀了何止上万人？

今日之阳谷，往后之范县、寿张。白骨垒成山，鲜血淌成河。只为我一人前程。”

吴用沉默半响，说道：“相公此言差矣。若不是杨戬此贼，哪有这些难民？若不是贪官污吏，又哪来的火龙烧仓。这些难民本就没了活路，卖儿卖女也讨不到一碗白面。若不是相公大人，这些难民大部分都熬不过这个冬天。

青壮的便去落草，老幼便化成白骨。届时死的有何止上万人？相公菩萨心肠，救了他们，岂是杨戬等辈可比？”

朱贤嘴角微微一笑：“学究不必安慰我。”他再看向远方，只见那最后一股浓烟正在缓缓升起，“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却不是个菩萨心肠，我只是个自私自利，严以待人，宽以待己的小人！”

说罢，朱贤转身下楼，去到校场。

刘达带领数百县兵严阵以待，已然知道了城中的消息，只是一直在等待朱贤的命令。

朱贤换上甲胄，来到众人面前，高呼道：“将士们！贼寇假扮难民混入城中，杀我父老，辱我妻儿！本官乃朝廷所封一县县令，肩负保境安民重任，岂可任由贼寇欺辱！”朱贤举起军刀，“众将士，随我出征，杀敌报国！封妻荫子，就在今日！杀！！！”

“杀！！！”

等候多时的众人早已忍耐不住，他们的家人可都在城中！若不是军令如山，早就杀了过去。

朱贤带人冲出校场，直奔主街，一眼便看见一名青壮难民走出一户人家，边走还边提裤子，嘴角还沾着大饼残渣。

饱暖思淫欲。

“贱人！”

朱贤恶狠狠骂了一句，冲到他面前。

“你…”

还不等他说话，朱贤一刀划过他的脖子，割开了一本书那么厚的缺口。霎时间滚烫的鲜血喷在朱贤脸上，朱贤却没有丝毫不适，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一股铁锈味布满口腔。

“该杀！”

身后的县兵冲进门中，见人便杀，只认衣服不认人。

走到后堂，三具尸体。

上了年纪的一男一女，躺在地上，死不瞑目。一名年轻女子却是不着片缕躺在床上，私处血迹斑斑，脸色铁青，早已经被掐死。

“全城戒严！无故乱闯民宅者，杀无赦！”

“是！”传令兵冲了出去，边跑边大声呼喊，“县令有令，无故强闯民宅者，杀无赦！

县令有令，无故强闯民宅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