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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欢喜商场一层。

刚踏入鬼域的江逸天听见头顶传来一道迅疾的破空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正在下坠。

他还没抬头看上一眼，就被身侧的萧命扯着领子，往后提溜了一格。

“没长眼睛，难道还没长耳朵吗？！”萧命劈头盖脸骂道，抱着手臂注视着下坠的黑影。

无数破碎的人偶挤压成一条扭曲的长虫，重重砸在b1层的中庭之中，奄奄一息的嘎吱声后，诡异的猩红血液沿着人偶残躯流出，黑雾滚滚涌向四周。

鬼无法被杀死。

身在鬼域之中，鬼甚至能捏造无数个分身。

但每一个分身的“死亡”，都会加剧鬼的衰弱状态，从而使鬼陷入“死机”。

萧命从停摆的自动扶梯走下，站在人偶残堆面前，蹲下身伸出右掌悬在半空，紧闭上双眼细细感受。

一边。

江逸天也摸了下来，看着人偶残堆喃喃道：“奇怪，怎么有条眼熟的命线。”

呼啸的破空声再度从头顶传来。

砰地一声砸在他的脚边。

江逸天吓得一个后撤步，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只碎裂的人偶，已经失去了活性，蜕变成纯粹的诅咒物。

漆黑的裂纹顺着鲜红的血嘴展开，布满整只人偶的头颅，羊角辫也断了一条，双眼黑暗空洞。

“上面怕是有厉害的天命。”萧命结束感应，脸色有些难看道，“人偶分身上出现了精神链接的痕迹，这个天命在尝试驭鬼……”

“那不是正好！”江逸天不解道，“你干嘛愁眉苦脸的，有人替我们干活还不开心？”

萧命收回手，狠狠瞪这呆子一眼：“你知道异调局为什么这么穷吗？”

江逸天跟着一起往上走，耸耸肩露出虎牙：“能为什么，这都是命。”

这话说得实在欠打。

萧命没忍住，赏了一个爆栗出去：“因为异调局是官方部门，受官方约束；其他豢养天命的组织多是出自各种各种的目的，他们和异调局的关系可不好。

小子，我问你。出门在外，尤其是在鬼域中，如果遇见其他天命，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来个自我介绍？”江逸天犹豫道。

砰地一个爆栗砸下。

江逸天抱着头泪眼汪汪：“那你说是什么？”

“是第一时间逃走！”萧命揉了揉指节，暗暗嘶了一声。这小子脑瓜子真硬啊。

这番插科打诨过去，萧命心里的戒备也少了许多。

这小子想得也没错，上面那个厉害的天命，也不一定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一个能单挑大型恨意的天命，最好不是敌人。

萧命暗叹口气。

然后跟着意识指引，来到一层鬼气最浓郁之地，是一层a区电梯间，一共有四部电梯。

三个人影鬼鬼祟祟，守在其中一部电梯门前。

行迹如此可疑，多半不是人！

萧命幽幽摸出腰间配刀，就想给这三人一下子。

“诶—等等”

江逸天大声阻止，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注意力，他先是稍安勿躁地抬了抬手，示意大家都冷静一些。

然后偷偷凑到萧命耳边，窃窃私语道：“这三个都是人，他们周身命线杂乱，又有部分相缠，明显是人相。最关键得是，他们身上的T恤我也有……”

红荆棘精神病院义工纪念T恤。